鍾氏點了點頭,“她是個苦命人,親事是自幼定下的,也想不到夫家會是那個模樣。”
梵音沒有再多話,而是一直看著鍾氏。
她不明白鍾氏為何提到沈玉孃的身上,接下來該說到她父親了吧?
“昨晚行儼把你父親接走,仔細的瞭解了他的經歷,伯爺一早拿了你父親做的冊子還有證詞去見皇上,可惜皇上卻不肯見,要明日再談,伯爺出了宮就被宇文侯帶去茶樓私談,想必這件事也沒那麼容易辦了。”
鍾氏說完便看著梵音,“你有什麼想法,不妨都說說?”
梵音聽到這個訊息呆了半晌,搖了搖頭,苦笑著道:“之前還與二姑奶奶說,只求父親能夠保住一條命,即便丟了官也認了,父女倆賣字開鋪子,一樣能活!”
“這荒唐話說的無聊!”鍾氏瞪她一眼,“你父親若成平民百姓還不如直接死了痛快,宇文侯生性暴戾狹隘,下手極狠,你覺得他會饒了你們的命?雖說楊志遠是個小官,那也是朝廷正八品官員,也容不得他肆意妄為。”
“也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梵音苦澀的道:“如今懷柳父女二人的命都依託在您和伯爺的手上,都聽您的就是,我只求父親活著,不敢再有更多的奢望。”
這是梵音的心底話。
自己父親不過是個八品小官,即便手上拿的資料能夠要很多人的腦袋,那也要皇上真的點頭才行!
剛剛鍾氏已經說了,伯爺親自去求見都被攆回來稱明日再說,這就表明當今聖上的心底根本不在意……
萬人之上的至尊不肯答應,那這些東西就是廢紙,毫無用處的廢紙!
對於她自己而言,紙上的那些人死不死,與她分毫沒有關係,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讓父親保住命活著!
亦或許不會讓那些惡人罪有應得,亦或許他父親的事不能那麼圓滿的完成,鍾氏親自來見,也就是提前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她還能有什麼說的?如今父女二人的命都攥在忠奉伯府的手中,她說其它的話還有用嗎?
“你是這般想,就怕你父親不肯。”
鍾氏用手杵著臉,“算了,與你說這多作甚,具體的事還得等伯爺回來才能知道,唉,弄的我心裡也煩了,還有那個臭小子,一早上來與伯爺談過事便走,也不知道死哪兒去了,早上伯爺問你父親身在何處,他打死都不肯說!”
梵音不僅撓頭,他能把自己父親帶去哪兒呢?
宇文侯與忠奉伯談了整整一天,時至天黑才各自從茶樓離去。
沈晉武沒等上馬回家,忽覺身後一人“嗖”的閃到他才面前,嚇的馬尥了蹶子,差點兒給他掀出去!
拽著馬韁原地轉半晌,沈晉武才看清楚來人乃是鐘行儼,“你瘋了!你差點兒讓馬驚了!”
“跟我走!”鐘行儼在前面大步流星的走,沈晉武思忖片刻也跟了上去。
二人沒有直接回忠奉伯府,也沒有回“花街”去見楊志遠,只在一個角落中停下,護衛將四周圍了起來,他們二人在原地敘話。
“你跟宇文侯同流合汙了?”鐘行儼開門見山的擠兌讓沈晉武極其不滿!
“什麼同流合汙?他是來找我講條件。”沈晉武也滿心無奈,“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則小,皇上煉丹不肯出來搭理此事,我還能有何辦法?如若拖延到明日,恐怕事情的變化會更多。”
“說這麼多有何用?你們商議的結果呢?”鐘行儼沒有了以往的吊兒郎當,格外認真。
“結果就是他撤銷自己的計劃,讓出吏部的兩個位子,兵部一個,撤銷楊志遠的官司,但楊志遠要離開京衙。”沈晉武嘆了一聲,“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也行啊,吏部不是有兩個位子?你給楊志遠一個就行了。”鐘行儼的話讓沈晉武瞪了眼,“那怎麼可能?那是個六品官,他如今才正八品,連跳兩級?你當我是……當我是誰了?”
“連跳兩級怎麼了?你總會有辦法,若沒有楊志遠的物件,你能有這麼大的收穫?單純是一個吏部之職也是白撿的!”鐘行儼說著就走,“就這麼定了,你若不同意,我就繼續把此事掀了,誰都別想好!”
“混賬!”沈晉武氣的當即怒罵,可鐘行儼已經走的沒了蹤影。
沈晉武只覺得自己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噴上這麼一朵奇葩,抑鬱的往伯府走,進門就看到迎上來的鐘氏。
將與宇文侯協定的事簡略的說了,沈晉武更是提及了鐘行儼,“你那個弟弟更是混賬,居然、居然還讓我把吏部六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