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問嗎?
惠帝為了給胡成邦諡號之事,不惜和眾朝臣在朝堂上扯來扯去,就是為了讓某件事順理成章。只是惠帝不言,祁煊肯定要當做不知的。想起之前自己獲知的一些訊息,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只可惜因為他低著頭,所以這笑惠帝並沒有看到。
上頭的惠帝嘆了口氣,從龍椅上站起,走了過來。
“你這孩子怎麼就是不聽勸呢?且不提朕這邊了,讓你父王知道你要娶個戲子,你父王會如何想,你母妃會如何想?他們說不定還會當朕是故意如此,堂堂鎮北王府的嫡長子,朕欽封的郡王要娶一個戲子。榮壽啊,榮壽……”
祁煊忍不住打斷:“皇伯父您就應了侄兒吧,至於父王母妃那裡,侄兒自己去說。您堂堂大昌朝的皇帝,九五之尊,怎麼會故意讓侄兒娶一個戲子呢?誰要是敢這麼說,侄兒去撕了他的嘴!都是侄兒自己願意的,榮壽就看中了那秦氏明月。”
惠帝抿著嘴角,表情有些嚴肅,盯著祁煊。
“皇伯父……”
“罷了罷了,既然你意堅持,朕也不想駁了你,回去等聖旨吧。”惠帝心情有些不愉地揮揮手。
祁煊先是笑,然後有些無賴地湊到近前來:“皇伯父若是無事,何不這就把聖旨給侄兒,榮壽等著就是。”
惠帝失笑罵他:“你這臭小子還怕朕誆了你不成?!”
說著,就叫來洪英讓他去龍案上拿了一道聖旨過來,扔在祁煊的懷裡。
“拿去。朕聽人說你來,就知道是為這事,本想著你能聽朕的勸,看來也是無用功了。”
祁煊笑眯眯地將聖旨塞進袖子中,這才討好道:“謝皇伯父的隆恩,榮壽讓您費心了。”
“滾滾滾,日後別怪朕允了你的意思就成!”惠帝佯裝一副惱怒的樣子。
祁煊又笑著說了幾句貼心話,才告辭退下了。
等他走後,惠帝站在原地良久,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孩子聰明絕頂,也是個好的,只可惜……”
一旁的洪英半垂著頭,仿若未聞。
*
那次鎩羽而歸,周家人特意緊盯著忠毅伯府的動靜。
直到秦明月帶著寶兒搬了進來,又過了兩日,他們才迫不及待地再度上門。
這一次他們順利地進了忠毅伯府。
打從進門後,周家人的眼睛就不夠看了。伯府不愧是伯府,這一磚一瓦都格外與尋常人家不同。這雕樑畫棟,描金彩繪的,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氣派非凡。
除了周清因為是官身,還能保持住為官者的鎮定,另外幾個的樣子,簡直讓引路的下人直想捂眼睛。
周家人一路跟著引路的下人往裡走了小半盞茶時間的功夫,又繞過了一座大理石插屏,眼前便出現了一個敞亮的大院子。
迎面是一排五間上房,門口廊下站著兩個身穿淺紫色褙子的丫頭,另有若干不等管事婆子打扮的中年婦人及小廝雜役丫頭,加起來大約有二三十人,俱都是低頭屏息垂手站在外頭。
“這是……”
周家人面面相覷。
引路的小廝面露歉色道:“兩位主子剛搬進府裡,這府裡有許多事還未理清楚。今日剛好是大姑娘見下人的時候,這些人都是等著裡頭的傳喚呢。”
然後這引路小廝停住腳步,領著眾人就站在那裡。
其間葉氏和喬氏忍不住往裡面探頭探腦,就見秦明月一身藕荷色繡蓮瓣纏枝紋的小襖,水青色折枝花絨裙。小臉白潔如玉,一雙美目顧盼生輝,端坐在最上首的主位上,正在跟下面站著的幾個人說著什麼。
嘖嘖,這氣派真是比起哪家的侯府的夫人也是不差。
兩人腹誹著,甚至忍不住幻想自己坐在那上頭,下面畢恭畢敬地站著一群人,該是何等的場景。
“這伯府你管家的是這戲……”話說到嘴邊上,趕緊換了話:“是大姑娘?”
引路小廝點點頭,“當然是大姑娘了,伯爺年紀小,又要讀書,咱府上就這兩位主子,大姑娘不管家誰管家。”
這話說的,當即讓葉氏和喬氏面色難看起來,更不用說一旁的周老太太了。
她慣是在家中作威作福的性子,進一趟府,連個小轎都不給坐,一路走過來還不讓進去,就讓人在外面杵著。那丫頭倒在裡頭當起山大王了,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周老太太哪能受得住這種氣,不用葉氏和喬氏挑唆,就嚷嚷起來:“那秦明月呢,還不讓她出來迎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