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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提起這個就有些複雜了,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再加上秦明月知道祁煊還沒用晚膳,便叫來守夜的彩兒讓她去交代廚房做些夜宵送過來。而祁煊則是去了浴間沐浴更衣。

等祁煊從浴間裡出來,彩兒和芽兒已經在羅漢床的小几上擺好了夜宵。

夜宵是一大湯碗的雞湯麵,裡面放了青菜菌絲還臥了幾個糖心蛋。這是秦明月想著祁煊慣是個葷食動物,特意命人做的。還有兩碟子酸辣可口的醃醬菜。

見祁煊吃得酣暢淋漓,秦明月也有些餓了,就讓彩兒從大碗中給自己舀了一小碗。

配著醬菜,吃著鮮美無比用高湯做的面,再吃一個糖心蛋,感覺人生無比圓滿。祁煊吃罷後撫著肚皮的表情,也是這麼訴說的。

漱了口,又淨了手。索性也睡不著,兩人就泡了一壺茶坐在羅漢床上說話,至於彩兒幾人則讓她們都去歇下了。

祁煊這才將福建那邊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

這福建水師曾經也是大名鼎鼎的雄偉之師,原身乃是前朝太/祖皇帝推翻元朝□□的助力之一巢湖水師。在其鼎盛時期,叱吒整個東南洋等外海域,從未有過敵手,威名遠播。

可惜因為海禁與諸多原因,這個雄偉之師在前朝也是幾番起落,直至到了前朝後期,漸漸走向衰敗。

尤其自大昌朝建朝以來,朝廷弊政以及眾多朝廷大員與海商勾結進行走私貿易,這福建水師無疑成了其眼中釘肉中刺。海防線幾次回縮,壓縮在海岸線內,遠洋船隊被大量召回,大型戰船停止建造,艦隊的減少,再加上艦船破損卻不知修補,水師軍官只知謀利,而不知撫下,越發爛得不成樣子。

不過到底本身的底子在,也算是大昌朝對於外海的一種威懾。

可惜這種威懾卻越來越不讓人放在眼裡了,在前朝之時沿海寇患便被掃蕩一空,再不敢試圖侵犯。可近多年來卻有死灰復燃的跡象,屢屢有數股海寇上岸燒殺搶掠一番就跑。有的是本土海商不忿朝廷海禁,又收買不了朝廷官員的庇護,故意夥同聲名狼藉的海盜鬧出的亂子,也有的是夷人無法得到朝貢勘合而從中使壞。

像這次濠鏡的蕃司衙門被人衝擊,諸多官員受傷,其實就是當地的佛朗機人鬧出來的亂子。

這些具體情況惠帝因為身在高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還是祁煊因為知曉惠帝一直想開海禁,曾從中下過苦功夫。倒是秦明月,她對這些事情並不懂,她只知道海權的喪失致使若干年後,西方的強盜們將艦隊大炮開到了家門口來。

“那聖上派你去是想作甚?”

聽到這話,祁煊緊緊攏住眉,良久才輕吐了一口氣道:“聖上派爺過去,明面上是打著剿寇的幌子,實則是想尋找開海禁的契機。”

“開海禁?”

“這種事說了你們這些婦道人家也不懂,且這事暫時還沒擺到明面上來,還得爺和聖上做一場戲。”

*

這兩日朝堂之上鬧得是沸沸揚揚,俱是因為濠鏡的蕃司衙門被人衝擊,派駐官員受傷一事。

這事看起來是流竄海盜作亂,實則朝廷十分清楚是那些夷人做出來的鬼。

提起這件事,就值得說說了。在前朝正德年間,有夷人自稱佛朗機人帶著船隊來到廣東,要求上岸進行貿易,卻遭到了當地官府的拒絕。為了得到大明王朝的絲綢、瓷器、茶葉甚至棉布等等這些在西方沒有的東西,以謀取暴利。這些人只能換了手段,那就是花錢收買,佛朗機人賄賂了廣東的地方官以及鎮守太監,不僅得到了船隊可以靠岸的許可,還得到了可進京面聖朝貢的機會。

就在船隊首領被允許進京期間,這群佛朗機人露出了猙獰的爪牙,以貿易作為藉口,實則大肆搶掠,甚至勾結當地海寇大量販賣人口。由於地方官皆被收買,竟無人過問,一時間老百姓怨聲載道。1

此時大明朝正進行著權力的更替,正德駕崩,嘉靖即位。嘉靖帝知道這一事情,龍顏大怒,命人驅逐佛朗機人離開大明。

這些佛朗機人自是不滿,與大明水師對戰數次,皆以戰敗為告終。這些人名為商人實則是侵略者的佛朗機人,先是冒名頂替騙貢,繼而張牙舞爪入侵,又被打得頭破血流,所謂壟斷東方絲綢瓷器貿易的想法,終究成了一空。

可又怎麼能甘心呢,於是他們便變換了政策,與大明打起了游擊戰,開始效仿倭寇沿海大肆搶掠,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甚至勾結大量倭寇雙方聯手肆掠沿海地帶。

直至有了雙嶼島一戰,這些人才開始正視明王朝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