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依舊是那熟悉的心跳聲,她忍不住問了一句:“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祁煊的聲音響起來,“你醒了?還早,若是不出意外,三更的時候大概能到。”
武陟縣裡開封府並不遠,也就是大半日路程的事。而秦明月看似睡了一覺,實則也不過只過去了兩刻鐘的時間。
“你餓了沒有?囊袋中有吃的。”
秦明月搖了搖頭,“我不餓。”頓了一下,她又道:“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追咱們。”
祁煊靜默了一下,道:“我命他們都分開了走,都喬裝成我的樣子,追上咱們可能性不大。”
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似乎為了印證秦明月這句話,又在這條小路上跑了一會兒,祁煊的身體突然僵硬了起來。
緊繃得厲害,所以秦明月下意識就感覺到了。
“怎麼了?可是有人追過來了?!”
祁煊暗罵了一聲,顧不得答她,緊緊勒住馬韁,馬兒嘶鳴一聲,停了下來。
他望了一眼路旁黑漆漆的樹林,咬牙道:“咱們棄馬。”
秦明月還來不及問什麼,就被他抱著跳下了馬,然後他伸手胡亂在她頭上拔了根簪子,對著馬屁股就戳了一下,馬兒痛嘶一聲,就飛馳出去。
他拉著秦明月往路邊的草叢中鑽去,往裡面走了一些才停下腳步聽外面的動靜。
不多時,就感覺地面在震動,很快就有一大隊人馬騎著馬從此呼嘯而過,還能聽到有人在喊:“前面有動靜,快,追過去。”
四周的雜草齊秦明月大腿處,又在樹林裡,頭頂上密密麻麻的樹葉幾乎將月色都擋住了,只隱隱能看到身旁的情形。
反正秦明月去看祁煊,只能看到一個隱約的影子。
四周很安靜,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的嗓音有些抖:“咱們怎麼辦?往哪兒走?”
祁煊攥緊了她的手,“你別怕,跟著我走就行了。”
於是秦明月就只能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邊,走了一會兒,他似乎有些急躁,將她一把拉進懷裡,就這麼帶著她往前走著。
試過這種走法就知道,其實這麼走是最累人的,不一會兒祁煊就停下了腳步。
“你到我背上來,我揹著你。”
“可……”
“行了,別廢話!”
他就把她往身後拉,又蹲下身子,秦明月只能趴在他寬闊的背上,任他背了起來。
這麼一來,速度就快了。
秦明月很懷疑祁煊的眼睛是怎麼長的,怎麼就能毫無停頓且健步如飛的往前走。反正在這種環境下,她視線的能見度極低。
只可惜命運似乎總在跟他們開玩笑,明明分了十幾路,偏偏他們這一路被人追了上來。看樣子對方派出來的人不少,因為後續已經有人帶著許多人,分兵幾路撐著火把四處搜捕。
顯然是他們已經追到了馬,見馬上無人,就調頭往回搜捕了過來。
這期間,他們躲在樹上,躲在草叢中,已經躲開了兩撥人的搜尋。無數次秦明月的心快跳到嗓子眼裡,又落了下去。
又躲過了一撥人,四周安靜下來,秦明月忍不住開口道:“你說,咱們能逃出去嗎?”
祁煊的聲音響起:“有爺在,你怕什麼。”
說著,他又站了起來,將秦明月扔在背上,繼續往前走。
他在喘。
其實經過了這麼久,祁煊的體力已經是在透支了,尤其又帶了秦明月這個負累。
她趴在他肩頭上,小聲道:“不然你放下我自己走吧,我知道你若不是帶上我,估計早就逃出去了。”
此時的秦明月,心中滿是負疚感,自己幫不了什麼忙,還拖累了他。她能感覺到他的汗不停地往下淌,呼吸也沒有之前那麼平穩。
祁煊抬手揮開幾根擋路的樹枝,才反手打了她屁股一下,“你就這麼瞧不起爺?我說能帶你出去,一定能帶你出去!”
秦明月被打了一下屁股,當即有些懵了,正在想她應該是什麼反應,就聽到他戲謔的聲音:“你瞧著爺待你這麼好,有沒有特別感動?”
須臾,秦明月才低低地在他背上嗯了一聲。
“感動就行。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報之,你算算,爺救你多少次了?”
秦明月也就擱在心裡數,半晌才答他:“四次?”
祁煊饒有興味的哦了一聲,“哪四次?”
“上元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