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來煩我,我直接把你踢出去!”
沈國慧的眼圈一下就紅了,咬著嘴唇強忍著沒哭出來,“哥,我下午學農,不吃飯我幹不動活兒。”
“一頓不吃餓不死你!”沈國棟指指一眨眼的功夫就衝回來的丁大頭,“趕緊拿了饅頭走,以後不許來我家找我。”
“哥,那我以後上你單位找你。”沈國慧其實比沈國新更怕沈國棟,沈國新只是單純的對暴力的懼怕,她除此之外還有有求於人的心虛,所以看沈國棟真的是不耐煩了,也不敢再糾纏。
“給你臉了是不?!”沈國棟眼睛一瞪,“你上我單位找我幹什麼?那是你能隨便去的地方嗎?敢去我直接把你踢出來!”
沈國慧心思再多,再能忍,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三番五次被這樣劈頭蓋臉地教訓,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哥,我跟周晚晚一個班,你去接她那麼多回,你看著我了嗎?上回你給她送雨衣,我也沒帶傘,你看都沒看我一眼,我是你親妹妹呀!你怎麼就不能對我稍微好一點呢?!”
沈國棟一直用眼角的餘光關注著周晚晚,發現她已經開始輕輕地踢桌子腿了,這是有點不耐煩又有點無聊了。
沈國棟一把薅起沈國慧的脖領子,把她拽出離家門十幾米遠,確認院子裡的周晚晚看不到也聽不到了,才放開沈國慧,一把推了她一個趔趄。
“滾!你算老幾?敢跟她比!?我告訴你,收起你那點心眼子!少跟我耍你那點小聰明!要是敢去招惹周晚晚,我直接捏死你!”
沈國慧被沈國棟陰騭的目光盯著,後背直冒冷汗,不住點頭,就怕沈國棟真對她動手。
她可是親眼看見沈國棟衝著沈國紅的腦袋開槍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像在打一個木頭靶子,冷漠乾脆得讓人心裡發冷。
“沈經理,這饅頭給誰?”丁大頭遲疑著把手裡的饅頭遞過去。
“扔了餵狗!”沈國棟走進家門,咣噹一聲把大門關上。
周晚晚趴在紫藤花架下的小桌子上看沈國棟,似笑非笑,好像什麼都知道,又好像純真懵懂得不染一絲人間煙火,什麼都不懂,莫名就讓沈國棟覺得需要清清嗓子,手心直冒汗。
“我二哥做飯去了。”周晚晚又輕輕踢了一下桌子腿,讓沈國棟覺得心裡直髮緊,好像那一腳踢在了自己心上一樣,踢得他的心直晃悠,又有點癢癢。
沈國棟控制不住地去看周晚晚裙子下纖細嫩白的小腿和小巧的運動鞋,努力壓制住自己跑過去讓她再踢兩腳的衝動。
哐哐哐!持續的敲門聲總算是幫沈國棟拉回了理智,他真是不知道該感謝這個敲門的人還是該出去踢他幾腳。
“沈經理!你把簸箕拉門外了!”是丁大頭的聲音。
“扔了!不要了!”沈國棟氣呼呼地往廚房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氣什麼又是在掩飾什麼。
☆、第二八二章 憤憤
綏林縣唯一的高中坐落在城南,三排刷著灰色泥灰的水泥房子,窗戶狹小,走廊陰暗,冬冷夏熱。
混著沙石瓦塊的土操場,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連花壇裡寥寥的花草都長得幹黃枯瘦,沒一點精神。
學校的三排房子,前面兩排是學生教師和教師辦公室,後面一排是住校生宿舍。
宿舍後面和院牆之間有一塊幾十米寬的狹長空地,不知道哪年栽上了滿滿的丁香花,奇蹟般地長得特別好,已經有房子高了。
很多用功的住校生會在早上到這裡來學習,樹林裡被踩出一條條小路,到處是學生搬來坐的木墩、磚頭、廢棄的木板門。
早上六點二十分,沈國棟把周晚晚送到學校的後門,特別不放心地拎著她的書包不想給她,反覆勸說,“要不咱們今天再請一天假得了!”
周晚晚頭暈胸悶,起床綜合徵正是嚴重的時候,一句話也不想說,拿過書包衝他擺了擺手就進去了。
這麼多年,她早習慣了,早上不遭這一個小時的罪,一天就開始不了。忍忍就過去了,要是為了這點小事兒就請假,那她乾脆別來上學了。
沈國棟坐在腳踏車上,一條腿支著地,一直目送周晚晚纖細的身影轉過宿舍,消失不見,老半天收不回目光。
“沈經理,送你妹妹上學呀?”閆靜芬老遠就看到沈國棟了,緊趕幾步過來打招呼。
“閆老師,早啊!”沈國棟難得對人和顏悅色。閆靜芬是周晚晚的語文老師,陵安師範畢業剛兩年,活潑愛笑。跟學生們相處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