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幾乎急瘋了。那位梁團長已經打電話叫偵察連來了。
最後還是沈爺爺想起了被關在家裡的小汪。沈國棟他們一直處於精神極度緊張狀態,竟然忘了小汪的存在。
自從幾年前王立芹和李淑華來家裡鬧騰。被小汪給嚇跑了以後,他們對小汪是又怕又恨,小汪對他們也是很不順眼,雙方勢如水火。一副至死方休的架勢。
為了不惹李老頭和李老太太生閒氣,周陽幾個最近幾年去李家都不帶小汪了。
可是不帶它它能自己找去呀!一開始有好幾次,小汪都偷偷找了過去。要麼等在屯子頭接他們回家,要麼偷偷守在院子外面窺探。鬼鬼祟祟又委委屈屈的,讓人哭笑不得。
大家看它這樣乖,也沒惹禍,就放鬆了對它的管制。小汪雖然總乾沒頭沒腦的傻事,對人的態度和情緒卻能非常敏感地感知到,它馬上就嘚瑟起來了。
周晚晚他們前腳到李家,它後腳就出現,大大方方地進院子,活蹦亂跳地跟家裡養的雞鴨豬打招呼,弄得一片混亂它還得意洋洋。
周晚晚不忍心真的罵它,周陽幾個更是護短,李老頭和芽兒、葉兒又特別喜歡它,把它慣得越發不成樣子。
可是誰都沒想到,這麼慣著它,差點讓它闖下大禍。
那時候王立芹正懷著二胎,胎像非常不穩,已經流了好幾次血,屯子裡的接生婆“一隻手”老關太太和公社衛生院的許芳都勸她引產,說這孩子留不住,萬一以後出啥事兒還得把大人身體給糟蹋了。
可是王立芹的孃家媽說了,她給摸出來了,這一胎又是個男孩兒,這可是他們老李家第二個重孫子,一定得生下來。
當時李慶學的媳婦張二翠已經進門生了一個女孩兒了,妯娌倆處得非常不好。王立芹為了生兩個兒子死死壓住弟媳,說什麼都要把孩子留住。
但是這件事周家兄妹幾個完全不知情。女人生孩子的事本就是私密,誰都不會跟幾個半大小子和一個幾歲的小丫頭說這些。
所以那次小汪還是明目張膽地偷偷跟去了姥姥家。
誰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王立芹尖叫起來的時候大家都在屋裡,等出去了,王立芹下身血流不止,而小汪則炸著毛死死盯著她。
周晚晚不得不出手,她不能讓小汪背上殺人的罪名,更不能眼睜睜看著王立芹流產。
王立芹沒事了,卻咬死了是小汪無緣無故撲過去要咬她。
這根本不可能。小汪早就被訓誡過,不會去攻擊她。而且如果小汪要去咬她,她根本叫都別想叫出來,這麼長時間,只要它想,她被撕碎了都有可能。
但是周陽兄妹幾個不能這麼跟她去爭論。一人一狗,小汪再聰明也不會說話,他們又不能去刺激情緒不穩身體虛弱的病人,只能憋著一口氣讓小汪承擔下了全部的罪名。
從那以後,每當他們去姥姥家,小汪都被嚴令禁止走出院子一步。杜絕了一切它偷偷跟去的可能。
如果沒有這個禁令,可能周晚晚就不會被帶走那麼遠了。甚至,連危險都不會遇到。
昨天小汪被放出來,沿著公路就往西追。所有人都以為周晚晚是被帶到東邊去了,沈爺爺甚至派車沿著公路追出一二百里了。
沈國棟最相信小汪。跳上車就跟了過去。
小張叔叔也相信小汪,馬上調集一隊戰士也跟了過去。
小汪沿著沙石公路瘋了一樣跑了一百多里,連開車的司機都害怕了,“這狗不得跑死啊?”
小汪要是一條普通的狗,這麼遠的長途奔襲,真可能中途累死。
幸好它不是,所以它跑了那麼遠。歇下來喝點水就沒事兒狗一樣了。
它的體力很好。爪子卻受不住了。堅硬粗糙的沙石公路把它的爪子磨得血肉模糊,厚厚的腳墊兒上的角質層被磨破磨掉,鮮紅的肉上面嵌進去堅硬的小石子。給它往出挑石子的小護士看得手都不穩了。
小汪在確定了周晚晚沒事以後,就開始要病人待遇了,哽哽唧唧地要人喂水喂肉乾,把大腦袋放沈爺爺腿上要撫摸。要誇獎。而且還敢無視沈國棟的黑臉,必須趴在周晚晚身邊的位置養傷。一動它它就委屈地拉長聲兒嚎。
別看平時小汪在家裡總被嫌棄,其實它從出生到現在,真的是一隻非常受嬌慣的小狗。
從小吃得好受寵愛就不用說了,就是家裡最嫌棄它的沈國棟都不會讓它受一點欺負。
平時出門。最遠也就是跑到小寒山,走的還是鬆軟的土路和草地,去趟縣城它都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