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國棟猛然想起來,“你們回家。讓你媽、你奶,家裡所有的人出去僱人,一個人五塊錢,越快越好。僱的人都來找我,聽我安排!”
“一個人五塊錢?”葉兒被這麼多錢給嚇著了,她在生產隊幹一個月能賺來五塊錢就算不錯了。
“對!五塊錢!來得早再加一塊錢!讓他們快來!越快越好!”
沈國棟的腦子飛速轉著,如果囡囡真是被人劫走了,那現在最緊要的是什麼?是時間!必須搶時間,晚一分鐘囡囡就多一分危險!
錢已經不是他要考慮的問題了。他賺錢就是給囡囡花的,如果小丫頭找不著了……
沈國棟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立時一陣劇痛滿嘴血腥,他必須逼著自己清醒!
冷靜!不能被腦子裡的想法逼瘋,囡囡不知道在哪兒等著他去救呢!他必須爭分奪秒!現在沒有時間胡思亂想!
葉兒和芽兒撒腿就往屯子裡跑,沒人告訴她們現在是在搶時間,她們卻能感受到情況的緊急,幾乎是發足狂奔。
剛跑出幾百米,周陽騎著腳踏車迎面飛速而來,“陽子哥……”
葉兒剛說出幾個字,周陽帶著一陣凌厲的冷風從她們身邊飛一樣掠過去,沒做絲毫停留。
兩人剛目送周陽過去,墩子和周晨又絕塵而來,葉兒剛把芽兒拉到路邊,腳踏車上的兩個人就疾駛而過,快得芽兒幾乎閉眼屏息躲過那陣疾風。
“怎麼回事!?什麼叫囡囡丟了?!囡囡好好的怎麼會丟?!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周陽丟下腳踏車抓住沈國棟的衣領,對著他就是一頓狂吼。
沈國棟緊緊攥住周陽顫抖的手,死死咬住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對李厚華這些外人,他能硬撐著不讓自己崩潰,能逼著自己冷靜,可是面對跟他一樣焦灼的周陽,他的情緒幾乎失控。
他也想狂吼發洩,也想找個人問問,好好地囡囡怎麼會丟?!
可是現在不行。他們都必須冷靜,必須全力以赴地找人。
“大哥!你放開!”周晨和墩子也趕到了,周晨不等墩子停下腳踏車,從後座上跳下來就撲倒兩人中間,死死抱住周陽的胳膊。
“大哥!囡囡丟了!先找囡囡!先把囡囡找回來!”周晨衝周陽大喊著,幾次把湧上來的眼淚逼下去,憋得眼裡一片血紅。
“都聽我說!”沈國棟一把甩開周陽的手,深吸一口氣,把聲音裡的哽咽逼下去,“囡囡丟了,先都給我閉嘴!什麼都別問!現在地裡藏不住人,帶走囡囡的人最可能沿著河套跑,你們一人騎一輛腳踏車去追!”
沈國棟抬手看錶,“從囡囡丟到現在最多兩個小時,要是走路,又抱著孩子,最多跑出去十里地。所以前面十里地你們慢點騎,仔細看著找,過了十里……”
沈國棟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說不下去,他又深吸一口氣,使勁閉了一下眼睛,“過了十里就加快速度追,有岔路就停下打聽一下,幹岔河這一段近百里經過的公路就咱們這邊,我讓他們把路都堵上了,要跑也是往遠了跑,你們追到天黑要是還沒有,就回來吧……”
沈國棟使勁兒嚥了一口唾沫,喉結上下動了好幾下,才把話接下去,“回來,回來以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周陽和墩子什麼都來不及說,騎上腳踏車一個往東一個往西,飛快地走了。
☆、第二三八章 線索
“小二,河套這嘎達有好幾個大深坑,都是這些年扒炕抹牆拉土挖出來的,大的有一人多深,去年趙福他們家二蛋就差點沒淹死在裡頭,咱們也趕緊去看看吧!”李老頭看周陽他們走了,趕緊去找周晨商量。
周晨一個踉蹌,差點坐在地上。
他臉色煞白,嘴唇一絲血色都沒有,幾乎是祈求地望著李老頭,“姥爺,囡囡可懂事兒了,她不會往那麼危險的地方去。”
李老頭深深地嘆氣,再不忍心都得逼著周晨面對現實,“囡囡不會往那邊兒去,咱就是去看看,沒有咱們也就安心了。”
周晨的嘴唇顫抖了好幾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去看看!”沈國棟咬著牙硬逼著自己和周晨,這種時候,能減少一種可能性也是好的,“馬上去,看了就安心了。”
然後他又攙扶著李老頭,“您給我們帶路。”
李老頭拍了拍沈國棟的胳膊,嘆著氣往前走去。
屯子裡的高音喇叭忽然開始廣播,沒有像往常那樣先播一段激昂的前奏音樂,一陣電流接入的吱吱聲之後,李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