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醫望聞問切了一番,捏著鬍子自言自語:“先天不足,後天失養;心脾兩虛,肝腎不足;氣血不充,清陽不升……”
沈爺爺和沈國棟聽得臉色煞白,這一套一套的,好像特別嚴重的樣子啊!
“郭老,這孩子的病很嚴重?”你說幾句正常人能聽懂的不行嗎!沈爺爺急得都要揪郭老先生的脖領子了。
“未現陰血不足、氣陷、血瘀之變,但還是要識微知著,識其所因,制其所變,益補心脾之氣以固本,兼以養血、溫陽,升舉清陽。行血通脈……”
“郭爺爺,我聽不懂,你不要四個字四個字地說話好不好?”周晚晚及時打斷老頭搖頭晃腦地掉書袋。
沈國棟已經忍到極限了,下一秒就有可能對這位大國手動手了。這可是國寶級的人物。周晚晚覺得自己有義務保護國家財產不受沈國棟的摧殘。
郭老哈哈大笑,摸摸周晚晚雖然瘦了點,但還是圓潤瑩白的小臉兒,“不嚴重,爺爺說的都是以後可能會有的症狀。你現在的身體健康著呢。”
“沈爺爺和沈哥哥都不用擔心,是不是?”你倒是給他們一句肯定的答覆啊!沒看兩人都要跟你急了嗎?
“小丫頭先天稟賦不足,後天調養不當,以後不好好養著,我剛才說的症狀一樣不少都得出現。”郭老認真地看著沈爺爺,終於說了一句讓人能聽懂的話。
“那該怎麼調養?都聽您老的!您老給開方子吧!”沈國棟搶著說道,臉上沒有一絲剛才的不耐煩,太過專注的神情讓他的五官顯得銳利冷硬,像一把閃著寒氣的刀。
“‘勞者溫之,損者益之’。‘形不足者溫之以氣,精不足者補之以味’,以益補心脾之氣治其根本,養血,溫陽,升舉清陽,以行血通脈治其標……”郭老先生的職業病又犯了。
“郭爺爺,聽不懂。”周晚晚不得不沒禮貌地打斷他老人家,要不沈爺爺頭上的青筋都給急得蹦起來了。
“吃好,睡好。不操心,不累體,高高興興的,多出去曬曬太陽。多去外面跑跑。”郭老先生對這幾個沒文化的徹底沒脾氣了。
“就這麼簡單?!”那你剛才說那麼嚴重!這老頭是故意耍他們吧?沈國棟真想把他那幾根白鬍子拔下來出出氣。
“簡單,也不簡單,”郭老先生捏著他的寶貝鬍子高深莫測地笑,總算有點大國手仙風道骨的意思了,“一天、一月甚至一年,都容易。要做到一輩子這樣,就難了。”
沈爺爺眸光變深,若有所思地點頭。
沈國棟卻不以為然,“對別人難,我們家囡囡本來過得就是這樣的日子,有什麼難的!?”
沈爺爺和郭老先生都笑而不語,人這一輩子可能遇到的事多著呢,哪能輕易就看到頭,只有年少輕狂的時候才會這樣輕言一輩子吧!
“就這樣,不用吃藥嗎?”沈國棟還是不放心。
“現在不用,以後每隔三個月來一次,我看看脈象再說。”
沈國棟深吸一口氣,這老頭一定是故意的,說話一段一段的,不問他就不說全了。
臨走前,郭老先生拍著周晚晚的小卷毛兒,笑眯眯地囑咐她:“忌思慮,少勞神。小丫頭長了副大福之象,萬事不用操心,以後就安安心心享福!心胸放開天地自然寬闊,得惜福啊!”
沈國棟抱著周晚晚就走,這老頭不四個字四個字地說話也讓人聽不懂!我們家囡囡當然是有大福氣的,還用你說!
郭老先生一點都不介意沈國棟的無禮,微笑著轉頭找沈爺爺,“這孩子肝陽亢盛,七情過急,肝陽化火,暴躁易怒……”
“別一張嘴就掉書袋,你說點我能聽懂的!”沈爺爺和郭老先生相識於戰爭年代,彼此都救過對方的命,私下裡說話非常隨便。
現在孩子們走了,沈爺爺也不用給後輩做榜樣尊醫敬老了,不耐煩馬上就表現到了臉上。
郭老先生捏捏鬍子,“你們祖孫倆這脾氣不好都是病,得治!”
“看誰都有病才是病!”沈爺爺摔門走了。
這老小子一輩子云山霧罩地,就是個江湖騙子!脾氣不好是病?!老子病得痛快著呢!你給治了老子還不樂意呢!
郭老先生看著震動的門板壞笑:“肝為剛髒,喜條達而惡抑鬱,在志為怒。善怒傷肝吶!”
郭老先生一番讓人聽不懂的話沈國棟一句沒記住,只記住了得讓周晚晚吃好睡好高高興興地去外面玩兒,所以,這就成了全家人的首要任務。
連小汪都知道,吃完飯得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