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一回來。弟弟妹妹就圍著他嘰嘰喳喳說個沒完,一個告狀,一個訴苦,熱熱鬧鬧地把他在山上跑了一天的疲倦和跟周家人相處的煩躁都給趕跑了。
再吃到兩個小傢伙給他留的雞腿、雞蛋,周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覺得無限的溫暖滿足和踏實。
看著周晚晚小口小口地吃著周陽餵過去的雞蛋,周晨氣得拿手指頭點她,“我餵你你咋說啥都不吃?”
周晚晚抱著她大哥的脖子,笑得甜蜜極了,“我喜歡大哥。”
周晨氣得手指頭抖抖抖,“你這個小白眼兒狼!白疼你了!”
周晚晚美滋滋地看著她二哥受挫,誰讓你說我是捲毛兒狗!就是不喜歡你,哼!
周陽看著弟弟妹妹吵架哈哈大笑,也不去管他們。果然,沒一會兒這倆小傢伙就又膩味在一起了,一個早忘了懷裡那個是隻小白眼兒狼,一口一個“囡囡真乖”,一個也忘了抱著自己這個說自己是小卷毛兒狗了,拿著笨笨的小手給他二哥剝雞蛋吃。
周陽吃完東西,兄妹三個又膩歪了一會兒,才說起今天上山的情況。
如周晚晚所料,他們今天空手而歸。
“那兔子跑得,別說人了,狼都追不上!”周陽說起今天的事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我親眼看見一隻野雞從地上直上直下地飛到一棵老高的大樹上。根本抓不著!”
“咱昨天去挺好抓的呀,”周晨也覺得奇怪,“這老些人去一大天,咋能啥都抓不著?”
“野味倒是有不少,就是隻能看見個影兒,我帶著他們找著了好幾棵甜瓜秧,”周陽說到這嘆了口氣,“就是昨天咱們吃的那些,大伯孃連沒熟的小瓜崽子都摘下來了,瓜秧也被二樂給拔了。”
“家裡柴火垛那幾棵咱可得小心著,讓他們知道也得給一窩端了。”周晨諷刺地笑了一下。
自從去了一趟小寒山,周家人是徹底地歇了打野味的心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幹的,只有沈首長的警衛員能行了,人家有槍,還是當兵的,每天就練這個的。所以周家眾人也就更加盼望著沈國棟能再次來周家。
上次他們來,雖然只進了西屋,也沒跟周家人接觸,可當時在家的人可都看著呢,也都躲起來偷聽著,沈國棟說了什麼大家都知道。
周紅英留下的那隻兔子也無聲無息地消失了。所有人都明白,在大家上山的時候,周老太太將那隻兔子給周紅英開了小灶,燉了吃了。
周晚晚當然也知道,周紅英把家裡的孩子罵出去她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過周紅英可不是怕自己吃小灶讓人發現,在她的世界裡,她在周家就是高人一等,吃小灶天經地義,她把人攆出去完全是出於“肉不給你們吃,味兒都不讓你們聞”的目的。
但這次周紅英註定要失望了,周晚晚在幾天後看見了周老太太遮遮掩掩地把一盆長了綠毛的兔子肉埋在了門口的糞堆裡。周紅英不能吃,周老太太寧可放臭了也不肯給周家幾個牙沒倒的孫子吃。
在周家人的期盼中,沈國棟週末準時過來了。這次他是被小張直接送過來的,顯然這個週末沈首長還是沒時間或者身體不允許,不能親自帶他下屯子。小張怕他再自己偷著跑來,只能送他過來了。
這天周家人都去生產隊幹活了,只有周春發一直在家等著。他早想好了,沈國棟就是一個小孩兒,哄他還不容易?哄好了他,再跟沈首長身邊的人混個臉熟,以後啥事兒都好辦了。
可出乎周春發的意料,他根本沒機會接近任何人。沈國棟下了車,抱起在院子裡玩兒的周晚晚就走了,等周春發追出去只看到一個車屁股。
原來沈國棟來的時候就遇到了在公路邊的穀子地裡拔大草的周陽兄弟,跟他們打好招呼就過來接周晚晚了。
今天他們還是去小寒山,沈國棟在車裡又把他的軍用挎包拿出來,裡面是給周晚晚準備的糖和花生,周晚晚不要。指著花生說咬不動,糖也不能吃,吃了會長蛀牙。還把一口小白牙漏出來給沈國棟看,她現在臼齒還沒長好,其它的小牙都長出來了,細細白白的一排,散發著珍珠一樣的光澤,非常漂亮。
前座的小張幾次想逗一逗這個漂亮聰明的小娃娃,都被沈國棟給擋回去了。囡囡又不是小狗,咋能誰想逗就逗,想摸就摸?
好在沈國棟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要不然有心結的周晚晚非咬他不可。
這次去小寒山,周晚晚只放出來幾隻兔子和野雞給沈國棟追著玩兒,當他們拿出槍來的時候,她就不管了,這些兔子山雞又不是有超能力,跑得快點,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