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子也是難掩緊張之意,心道定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影響了秋笛。
明疏影定了定神,噙著一臉笑意走了過去。
“十四妹妹!”她如同往常一樣,見到小傢伙就高興地眉開眼笑,還忍不住上前抱了抱。
君寧天對她裝模作樣的功力早已見怪不怪,只於稍後喚了聲“皇上”,便直接令她坐到了自個兒的椅子上。
明疏影乖乖坐下,看著前方一左一右一大一小,一瞬生出了一種詭異的錯覺。
就好像……是一家三口似的。
她窘了窘,立馬驅散了這不著調的念頭,和那一大一小一塊兒享用美食。而整個過程中,君寧天連句客套話都不說,只光顧著吃菜飲酒,以及……看著她吃。
這是個……什麼情況?
被男人看著看著就犯起了嘀咕,明疏影剛想仗著自己的“痴傻”問他緣何如此,就先注意到了小傢伙哈欠連連的模樣。
平日裡最愛美食的小十四吃著飯菜竟然還會犯困,這讓明疏影極為不解。
孰料她剛要開口詢問,就聽見了君寧天搶先道:“十四公主似乎很困?”
誤以為男子將要發難的秋笛趕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恕罪!攝政王恕罪!”
君寧天冷著臉注目於她——他當然不會主動承認,自己事先在小傢伙的筷子上抹了藥,為的,就是讓她早些離席。
明疏影自然也不曉得男子事前的小動作,她只覺身子都一下子繃得緊緊的,生怕男人真就為此而動了怒,更怕小傢伙會一不留神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個兒的秘密,是以急忙插嘴道:“十四妹妹累了就回去吧,不要緊的。”
女帝親口發話,秋笛卻並未如蒙大赦,她惶恐地看了君寧天一眼,見他無甚表情地擺了擺手,這才大喜過望地起身稱是。
眼見女子跟逃命似的抱著她的小主子跑了,明疏影也是暗自鬆了口氣。
“攝政王莫要生氣,小孩子嘛,晚了犯困,是很正常的。”然後,深知四下再無旁人的她便恢復常態,忙不迭替小傢伙說起了好話。
君寧天無甚表情地看她一眼,不冷不熱地回道:“在皇上眼裡,臣就是這樣一個斤斤計較的人?”
呃?
明疏影忽然覺得,今晚的君寧天似乎是吃錯了藥——不,貌似從江南一行的半道上起,他就變得和以往不太一樣了。
話雖如此,女子面上還是立馬言笑晏晏地作答:“怎麼會呢?朕也就是隨口一說罷了。”
語畢,她佯裝無事地提起筷子,夾了一塊蜜汁叉燒,從容不迫地把它放進自個兒的碗裡。
君寧天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冷不防出言道:“皇上好像特別喜歡甜食。”
明疏影聞言一愣,很快便抬頭笑道:“讓攝政王見笑了。”
不料男子聽罷卻是不以為意,他眸光一轉,神色淡淡地說:“臣也喜歡甜食,沒什麼好見笑的。”
呃?
明疏影再次感覺到,對方約莫是當真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她抿唇乾笑兩聲,埋頭繼續對付她的叉燒。
好在整場宴席間,除了十四公主的那段插曲,就沒再發生什麼其他的意外。明疏影不明就裡地用完了一頓膳,溫婉有禮地向君寧天表示了感謝,便全身而退了。
自那天過後,日子彷彿又歸於平靜。只是,回到御書房的女子沒幾天便發現,那個始終坐在不遠處的男子似乎越來越喜歡盯著她看。儘管每次視線相撞的時候,他都會不慌不忙地挪開目光,甚至在面對她的疑問時,也只以一句“沒什麼”打發了她,可她還是漸漸感到有些彆扭。
“冬苓,朕看書時,你就站在朕的身後,你有沒有瞧出什麼端倪?”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她還特地詢問了侍奉於左右的冬苓,奈何冬苓也看不懂君寧天的眼神,主僕倆苦思冥想了好半天,最終也只能作罷。
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天竺的使者如期到訪。是以,值此殘菊傲霜之際,明疏影便被迫將臉丟到了友國子民的面前。
這天,攝政王設宴款待友國使臣。宴席上,觥籌交錯,歌舞昇平,明疏影百無聊賴地坐著,時而嘗一嘗美味可口的瓜果,時而瞧一瞧奇裝異服的天竺人——反正一切都有君寧天替她擋著,她只需坐著聽歌觀舞即可。
如此思忖著,她剛好目睹一群天竺的舞姬閃亮登場。罕見的裝扮讓她目不轉睛,美妙的舞姿叫她來了興致,不知不覺間,她整個人的注意力都快被吸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