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何不在七年前揭發了我,你為何不告訴我?”陵玉面色帶嘲,顯然並不信他的話。
那個百般替她掩蓋一切事實的人不就是他嗎?
盛欽唇線緊繃,終究再不願繼續同她解釋下去,只鬆開了對她的禁錮,轉身又離去。
七年前他對她毫無感情,面對一個仇人之子,他何須手下留情?
只是七年之後,他也低估了自己對於對方的感情深度。
他面上不顯山不露水,總讓旁人看不穿,可他卻也是個尋常之人。
他苦心經營了七年之久,眼見勝利在握,便再顧不得那麼多,只能將陵徵陵玉等人的威脅連根拔起。
他不是沒想過陵玉的後路,只要有他在,沒有人敢動她半根頭髮。
可他卻也忘了,陵玉也是個尋常之人。
她不會永遠都乖乖的服從於他,她會恨,便如那急紅眼的兔子一般,恨不能將他連皮帶肉的咬上一口。
盛欽走入雨中,身影彷彿寂寥無比,雨滴落在他肩頭激起小小水花,又沁入他的衣料中,他卻似無察覺。
秦淮守在大門之外見他徑直從露天的庭院中而來,連忙為他支起了傘。
“您要去哪裡?”
盛欽駐足,臉上的雨水仍舊在往下滴落。
“去書房,替我將京中所有待字閨中貴女的畫像送來。”
秦淮心中詫異,“可是這麼晚了……”
“現在就去。”盛欽的聲音裡透著一股極冷之意。
彷彿這夜的黑就此融入了他的眼眸之中,這雨的寒透徹了他的骨髓深處,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愈發可怕。
秦淮被他掃過一眼,下意識卻低下了頭去不敢再對視。
第72章
隔日盛欽去朝, 一身周正整齊, 卻唯獨臉上有著明顯的三道抓痕。
那抓痕從他耳前一直到臉側,令他平淡的神情無端多了三分兇相。
蘇重簷見了心中卻是微懸。
昨日他走後盛欽根本就沒有離開盛府半步,在他的地盤敢將他臉撓成這個樣子的除了陵玉還有誰?
只是男女有別, 彼此身高更是懸殊, 他若非對陵玉做了什麼,如何能逼得對方在他臉上落下這樣的抓痕……
蘇重簷想到某種可能性, 心中便愈發擔憂。
“蘇大人這樣看著我做什麼?”盛欽終於察覺到他的目光。
蘇重簷說:“只是不知侯爺的臉好端端的怎麼就傷了?”
盛欽道:“家中野貓不馴, 一時不察。”
蘇重簷聞言口吻頗為認真勸道:“既是不馴,放了也是好的, 何苦傷人傷己。”
盛欽冷然斜睨一眼,道:“不過是家務事,無需旁人過問。”
蘇重簷牽強一笑,不置可否。
隔數日, 期間陵玉再沒有見到盛欽,因而原本壓抑的心情復又漸漸平穩下來。
她每日坐在庭院中曬著太陽, 時常望著遠處入神,好似一個沒有被注入靈魂的木偶。
伺候她身邊的丫鬟叫沁珠,為人話少,卻總能將陵玉周身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日陵玉開口對她道:“我想出去走走。”
沁珠神色尋常,卻道:“您要去走走亦是可以, 但您必須要穿戴上女子的衣著。”
陵玉聞言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她道:“你方才說什麼?”
沁珠神情冷淡道:“您必須要穿上女子的衣著,做女子的打扮才能出門去。”
陵玉似乎想了許久, 隨即唇角才微微上揚,道:“也好。”
沁珠面上不顯,暗中卻默默鬆了口氣,轉身便去櫃中挑選出一件淡紫色的刺繡襦裙。
她替陵玉更衣,從抹胸至薄紗罩衫,她一件不落地仔細替陵玉穿上,實則也是希望陵玉能夠自己留意,早日矯正過來。
只是陵玉全程一言不發。
待沁珠收拾妥帖之後,她看著鏡子中朱唇秀容之人,似初生芙蕖純澈,嬌美動人,若是對方如女子般長大,恐怕留不到這個年歲便被人踏破門楣爭而娶之。
可惜了……
“您想去何處走動?”沁珠收斂了心神問道。
陵玉道:“不如就去花園走走,我早些時候便聽聞高信侯將他的花園裡種滿了許多品種的花,這個時節該還有花盛開吧。”
“有的,管家將花園打理的甚好,奴婢這就帶您去看看。”沁珠說道。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