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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那你為何不在七年前揭發了我,你為何不告訴我?”陵玉面色帶嘲,顯然並不信他的話。

那個百般替她掩蓋一切事實的人不就是他嗎?

盛欽唇線緊繃,終究再不願繼續同她解釋下去,只鬆開了對她的禁錮,轉身又離去。

七年前他對她毫無感情,面對一個仇人之子,他何須手下留情?

只是七年之後,他也低估了自己對於對方的感情深度。

他面上不顯山不露水,總讓旁人看不穿,可他卻也是個尋常之人。

他苦心經營了七年之久,眼見勝利在握,便再顧不得那麼多,只能將陵徵陵玉等人的威脅連根拔起。

他不是沒想過陵玉的後路,只要有他在,沒有人敢動她半根頭髮。

可他卻也忘了,陵玉也是個尋常之人。

她不會永遠都乖乖的服從於他,她會恨,便如那急紅眼的兔子一般,恨不能將他連皮帶肉的咬上一口。

盛欽走入雨中,身影彷彿寂寥無比,雨滴落在他肩頭激起小小水花,又沁入他的衣料中,他卻似無察覺。

秦淮守在大門之外見他徑直從露天的庭院中而來,連忙為他支起了傘。

“您要去哪裡?”

盛欽駐足,臉上的雨水仍舊在往下滴落。

“去書房,替我將京中所有待字閨中貴女的畫像送來。”

秦淮心中詫異,“可是這麼晚了……”

“現在就去。”盛欽的聲音裡透著一股極冷之意。

彷彿這夜的黑就此融入了他的眼眸之中,這雨的寒透徹了他的骨髓深處,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愈發可怕。

秦淮被他掃過一眼,下意識卻低下了頭去不敢再對視。

第72章

隔日盛欽去朝, 一身周正整齊, 卻唯獨臉上有著明顯的三道抓痕。

那抓痕從他耳前一直到臉側,令他平淡的神情無端多了三分兇相。

蘇重簷見了心中卻是微懸。

昨日他走後盛欽根本就沒有離開盛府半步,在他的地盤敢將他臉撓成這個樣子的除了陵玉還有誰?

只是男女有別, 彼此身高更是懸殊, 他若非對陵玉做了什麼,如何能逼得對方在他臉上落下這樣的抓痕……

蘇重簷想到某種可能性, 心中便愈發擔憂。

“蘇大人這樣看著我做什麼?”盛欽終於察覺到他的目光。

蘇重簷說:“只是不知侯爺的臉好端端的怎麼就傷了?”

盛欽道:“家中野貓不馴, 一時不察。”

蘇重簷聞言口吻頗為認真勸道:“既是不馴,放了也是好的, 何苦傷人傷己。”

盛欽冷然斜睨一眼,道:“不過是家務事,無需旁人過問。”

蘇重簷牽強一笑,不置可否。

隔數日, 期間陵玉再沒有見到盛欽,因而原本壓抑的心情復又漸漸平穩下來。

她每日坐在庭院中曬著太陽, 時常望著遠處入神,好似一個沒有被注入靈魂的木偶。

伺候她身邊的丫鬟叫沁珠,為人話少,卻總能將陵玉周身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日陵玉開口對她道:“我想出去走走。”

沁珠神色尋常,卻道:“您要去走走亦是可以, 但您必須要穿戴上女子的衣著。”

陵玉聞言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她道:“你方才說什麼?”

沁珠神情冷淡道:“您必須要穿上女子的衣著,做女子的打扮才能出門去。”

陵玉似乎想了許久, 隨即唇角才微微上揚,道:“也好。”

沁珠面上不顯,暗中卻默默鬆了口氣,轉身便去櫃中挑選出一件淡紫色的刺繡襦裙。

她替陵玉更衣,從抹胸至薄紗罩衫,她一件不落地仔細替陵玉穿上,實則也是希望陵玉能夠自己留意,早日矯正過來。

只是陵玉全程一言不發。

待沁珠收拾妥帖之後,她看著鏡子中朱唇秀容之人,似初生芙蕖純澈,嬌美動人,若是對方如女子般長大,恐怕留不到這個年歲便被人踏破門楣爭而娶之。

可惜了……

“您想去何處走動?”沁珠收斂了心神問道。

陵玉道:“不如就去花園走走,我早些時候便聽聞高信侯將他的花園裡種滿了許多品種的花,這個時節該還有花盛開吧。”

“有的,管家將花園打理的甚好,奴婢這就帶您去看看。”沁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