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孚聽得曹植此言,卻是一皺眉道:“四公子可是太緊張了,如此也不能證明些什麼。”
曹植聞言,錯愕了一下,心中暗暗苦笑道:“我總不能說,知道吉平那傢伙參加過衣帶詔,是反賊吧。”不過曹植畢竟是非常人,腦袋一轉,便想到糊弄的藉口道:“叔達以為,若天子要刺探訊息,何人最方便!”
現在天子置身於曹操的控制下,整個皇宮幾乎都是曹操的耳目,劉協雖為天子,但要打探訊息絕不容易。如此一來,要幫天子帶訊息的,必然是一些有特殊身份的人物,而太醫就是其中一位。
司馬孚並非笨人,而且曹植又提到劉協抱恙,很快就將目標鎖定在太醫令身上,驚訝道:“四公子以為,是太醫令吉平就是陛下的耳目?”
見到司馬孚猜到,曹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不知叔達有何想法?”
司馬孚聽得,低頭沉吟了好一陣,而後說道:“現在整個許昌城,大部分都是司空大人的人,那位若是有所異動,能依靠的便只有董國舅、楊太尉以及孔少府三人。不過即便是他們三人聯手,也未必能有所作為,畢竟許昌城外,還駐有曹子孝將軍的部隊。朝內無用,最大的可能,便是依靠外力了!”
曹植聞言,心下一驚道:“依靠外力?”同時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心頭之中醞釀。
司馬孚點了點頭道:“縱觀自董卓亂國以來,那位和支援他的人手段不外乎拉攏一派打壓另外一派。不過無論董卓還是西涼軍,他們內部派系林立,倒是給了那位機會。只是司空大人不同,身居要位者,都是以是以司空大人的意志為準,那位要拉攏幾乎不可能。因此,唯一的機會便是藉助外力了。而外力之中,當有徐州劉備、淮南袁術、河北袁紹以及宛城張繡!”
當司馬孚提到宛城張繡時,曹植的心又急跳了幾下,臉如沉水地問道:“那叔達以為,他們幾個何人有可能成為那位的外力?”
司馬孚搖頭苦笑道:“誰都有可能,這實在說不準。只是既然四公子已經覺得吉平有問題,孚以為從他身上,應該可以找到答案。”
司馬孚剛說完,便聽見有親衛在外面稟報道:“四公子,宮中有訊息傳回來!”
不消多說都知道,定是方才自己留下的耳目有訊息反饋了,曹植連忙說道:“進來,快說!”
那親衛進來之後,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了司馬孚一眼,而後才說道:“太醫令吉平與陛下看症開藥之後,便直接返回家中,沒有再出外。”
曹植聽得,眉頭緊鎖,揮了揮手讓親衛退出去,轉而目光綽綽地盯著司馬孚問道:“叔達以為如何?”
司馬孚緩緩搖頭道:“說不準,或許那吉平就是怕人多嘴雜,故而等待晚上才行動,又或許根本沒有異常。”說到這裡,司馬孚凝聲問道:“四公子,我等是否應該通知荀大人,荀大人智計無雙,若由他處置,怕是比我們更好。”
聽得司馬孚之言,曹植心中苦笑道:“我又何嘗不想找荀老師,只不過荀老師心懷大漢,在老爹和天子之間,也不知道他該會如何選擇。為免弄巧反拙,還是我來處置最好了!”想到這裡,曹植凝聲道:“叔達,今日本公子與你說之事不可聲張!”
司馬孚凝重地點了點頭,拱手應道:“諾!”
離開了司馬孚的府邸,曹植在馬車之上卻是緩緩沉思道:“楊彪、董承、孔融,若根據歷史三人裡面,楊彪可能xìng最低,而董承的可能xìng最大。再者,四周諸侯裡面,袁術怕是已經在發皇帝夢,而劉備亦自身難保,加之徐州離許昌還隔著兗州,他們二人可能xìng都不大。最有可能的還是袁紹跟張繡,只是袁紹這傢伙若然有心,以他脾xìng肯定不會幹這些偷偷mōmō的事。只有張繡……”
想到這裡,曹植心中的不安就更濃了,嘴chún微微開合,喃喃念道:“董承,乃是出身西涼軍,張繡的叔父張濟亦是出身西涼軍。況且張濟曾經救駕,而賈狐狸也跟他們有舊!父親這次準備拿張繡開刀,一為擴充套件地盤,二也是為了震懾朝中宵小,正是看中了朝中那些人對張繡的熟悉。若然董承與張繡勾結,借張繡這個外力,擊敗甚至殺死老爹,那麼接下來,朝中將會是……”
邏輯推論至此,加上歷史上曹操的大敗,曹植忽然間有一種廓然開朗的感覺,拳頭握緊,小臉上lù出狠厲之sè,沉聲喝道:“董承,原來是你!”
而這一刻,曹植也總算明白,為何歷史上曹操會對董承如此恨之入骨,誅殺他之時,就連腹中懷有劉協骨肉的董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