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武看她那緊張的模樣,覺得特別好笑,小兒女情長真是美好啊,“你不開啟看看?還是我矗這兒你不好意思?”
櫻荔把那張被她攥成團的小紙條
開啟,裡面是像方塊一樣豎著羅列的小楷,可是……“我不認字……”
櫻荔苦著臉,對自己感到惱怒,“怎麼我都不認識呢……”
楊武倒沒想到櫻荔是個大字不識的丫頭,這可真是太稀奇了,雖說大盛朝不是每個女子都讀書,但女學已經普及很廣,加之當今太后喜歡才女,入了宮想有些作為的女子都是肚子裡有幾分墨水的,可這櫻荔姑娘……
也罷,都是命。
這女孩運數不錯,是皇宮裡的異類,也不怪能吸引人的眼球。
楊武出於一片好心,“用不用咱家幫你念念?”
櫻荔把紙條團成個球,把在手裡,生怕被人搶了,“不給你看。”
說完,一路小跑出了屋,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明日便是皇帝去大覺寺進香祭祀之日,因今年旱澇頻發,農業收成無常,所以舉朝上下對於這次祭祀活動格外重視,就連一向荒誕不經的小皇帝也提前三日齋戒沐浴。
顧行之與皇帝商議完祭祀的相關事宜,走出寧安殿,卻正見到櫻荔守在門口等他。
櫻荔見他出來了,迎上去要和他說話,顧行之卻示意她噤聲:先跟我來。
櫻荔乖乖跟著他走,兩個人走在夾道上,影子一長一短,櫻荔心裡湧起一分難以言喻的滋味。
顧行之帶著櫻荔來到養心殿,這裡因為走水坍塌尚在修繕,加上前兩日下了雨,翻修不得不暫停下來,所以倒不見有人走動。
顧行之帶著幾分斥責道,“你膽子可真不小,光天化日就在那裡等我,叫別人看見會怎麼想?”
櫻荔“噗嗤”一聲笑了,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還是你聰明,知道給我傳小紙條,可是我不認識字啊。”說著,拿出那張她這兩日研究了無數遍卻依舊沒看懂的小紙條,在顧行之眼前晃了晃,“你寫的什麼呀?”
“什麼?”顧行之一愣,接過那紙條飛快地掃了一眼,臉色微變,旋即問她,“這紙條誰給你的?”
“不是你叫楊武給我的嗎……”聽他這麼問,櫻荔只感覺自己被徹頭徹尾澆了一盆涼水,“我還以為是你要和我道歉,原來不是你啊……”
顧行之還想追問,可是聽她這話裡的意思,想必她是誤會了。
這丫頭在生他的氣,那一日自己對她視而不見傷了她的心。
顧行之都知道,她的小脾氣、小心思,顧行之都無比了解:這丫頭容易生氣,也容易哄,前提是你得哄,否則她絕對不會原諒你。
怪不得這丫頭會今天主動來找他,原來是誤會了什麼。
櫻荔很失望,想起自己前兩日為了“顧行之這張小紙條”興奮不已就覺得自己太自作多情了,她是怎麼就覺得這紙條是顧行之給自己的呢,“我真蠢,傻透了。”
她不知不覺對他產生了依賴,而對他而言,其實她根本什麼都不是。
他那麼冷漠又功利的人,怎麼會把自己放在心上呢?不能因為他有著和季遊一樣的臉,就錯把對季遊的感情放在顧行之的身上啊……
櫻荔轉身要走,不料手腕卻被人忽然握住,那人道,“這字是皇上的筆跡——”
“我不想聽!”櫻荔甩開顧行之的手,因為用了大力,卻忽然感到一片眩暈,搖搖欲墜的身子要看就要不受控制的倒下,幸好顧行之及時撈住她的腰。
櫻荔仰倒在顧行之懷裡,顧行之趕緊去摸她額頭,又去摸她四肢,體溫正常。
櫻荔擋開他亂摸的手,“不許你碰我。”
顧行之問她,“你怎麼回事?”
櫻荔她只是一瞬間有些頭暈,所以才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這些日子太累了,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心力交瘁吧。
櫻荔從他懷裡掙扎出來,站直了身子,整理自己微微凌亂的衣襟,顧行之忽然抓住她的肩膀,神情嚴肅的又問了她一遍,“你怎麼回事?”
櫻荔沒好氣道,“不用你管我。”
“去看過太醫沒有?”
櫻荔試圖掰開他抓著自己的手指頭,努力了幾次沒有效果,抬眼望他,卻見他目光凌厲,沒有和她說笑的意思,倒也不像是尋常關懷,櫻荔被他這股氣勢嚇住了,不由自主的就回答了他的問題,“沒有。”
顧行之:“去看太醫。”
櫻荔說,“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