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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五月初八,五月初八……暮夏默默唸叨著,扒拉著指頭拉長了臉,“才半個月工夫什麼都沒準備,怎麼成親?我連蓋頭都沒繡。”

楚晴抿著嘴笑,吩咐府裡上下針線好的婆子丫鬟來幫著暮夏縫嫁衣繡蓋頭,其餘諸物便在喜鋪裡買了。

尋歡是管家,暮夏又是楚晴身邊得力的,大家夥兒也願意捧著,沒幾天工夫在後街的住處就粉刷好了,新房裡的鋪陳也準備好了。

成親前一天,問秋充作長輩教導暮夏房裡之事。只是教的人說得含含糊糊,學的人卻打破砂鍋問到底想弄個清楚明白。

問秋羞到不行,氣道:“我說不清楚,趕明兒你就知道了。”

暮夏只好告饒,“我不問還不成,那麼你是什麼打算,聽說石頭今天又來給你送吃的,還說要把家裡那個打發了,他這陣子倒是勤,三天兩頭來。”

“我沒見他,東西也沒收。”問秋見她不再追問洞房之事,羞色淡了許多,語氣也平靜,“我仔細想過,再讓我跟他一處過,我心裡膈應。而且那女子沒做錯什麼,挺個大肚子被趕出去,可見石頭也並非良善之人。總之我不想再回去,等找機會請奶奶做主與他合離拉倒。”

“嗯,等合離再找個好的,”暮夏點頭認可,又問道,“你剛才說乍乍放進去的時候疼,是放在哪兒?”

問秋“騰”一下站起來抱頭鼠竄。

過了五月,天彷彿一下子就熱起來,而且許是因為去年冬天格外冷的緣故,今年的夏天尤其熱。

楚晴倒不覺得如何,只苦了周雲琴,天天早晚各洗一次澡,身上還是痱子不斷。夜裡也是,睡著便是滿頭地汗。

周成瑾商量楚晴,“要不去田莊待幾天,就是先前你曾住過一夜的那個小田莊,靠著山,夜裡有山風,應該比京都涼快。”

楚晴記得那個地方,她被賊人所劫,周成瑾把她帶了過去,冬歡也埋在那裡。不經意間已經三年有餘,也不知逢年過節有沒有人給她上一炷香。

這次去正好把她的墳塋也修整一番。

暮夏成親後便不在觀月軒當差而是去了徐嬤嬤那裡,楚晴把春分還有去年剛買來的一個叫寒露的丫鬟提拔成一等,留在身邊使喚。

寒露才十三歲,行事利落周到,頗有幾分當年語秋的氣度。

這次出行就是她來打點收拾。

四天後,一家三口加上奶孃、丫鬟和隨行的護院小廝,帶著十幾只箱籠,趁清早涼爽浩浩蕩蕩地就出發了。

清晨人少馬車跑得快,趕到田莊時還不到巳初,天還沒熱起來。

剛下馬車,楚晴立刻呆在當地,只見目光所及之處,鋪天蓋地的全是蒲公英。

不同於夢裡蕭瑟的秋日,此時正值盛夏,蒲公英葉子翠綠,花朵金黃,雪白的絨球顫巍巍地隨風搖動,“呼”一下綻出無數小傘。

而不遠處,沒有夢裡孤零零的小院,卻是一座座簡樸的農舍,能聽到雞鳴犬吠,間或還有孩童稚嫩的笑聲。

分明上次來,這裡還種著莊稼,幾時又種了這許多的蒲公英?

楚晴不禁回頭搜尋周成瑾的身影,就見草叢裡,周成瑾一手抱著周雲琴另一手攥一把白絨球正鼓著腮幫子教周雲琴吹氣。

他穿寶藍色杭綢道袍,腰間束著白玉帶,髮間簪著白玉簪,身姿挺拔容貌俊美,楚晴看得有些呆,竟然移不開眼睛。

感受到楚晴的目光,父女兩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齊齊露出甜蜜的微笑。

看著一大一小兩張極為想象的臉,楚晴莫名地淚溼,仰起頭拼命把眼淚逼回去,也綻出笑來,緩步走到兩人身邊,低聲問道:“好端端的莊稼地怎麼種了蒲公英?”

“去年就種了,剛成親時你不是說想看成片的蒲公英?”周成瑾笑笑,毫不在意地回答,“反正咱家又不缺這點米糧,你喜歡什麼就讓人種什麼,否則豈不是白擔了逍遙侯的名號?”

蕭文宬登基後論功行賞,說要封周成瑾為武定侯,周成瑾嬉皮笑臉地推辭,“我擔不起這個名頭,武定侯太難為人了,你要麼別封,要麼就封我個安樂侯,一生安樂,逍遙侯也行,逍遙自在。”

蕭文宬拿他沒辦法,硃筆一圈選定了逍遙侯。

面對這樣無賴潑皮的周成瑾,楚晴也是沒辦法,嗔他一眼,“你呀……”還真是個紈絝。

她何曾說過喜歡蒲公英,只不過是想問他是否跟她有同樣的夢境。

可眼下,不管他有沒有這樣的夢都不重要了,現在他們已經幸福美滿地生活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