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妧一驚,立即從窗臺上跳下來,羞得滿臉通紅。
趙騁卻依舊如沒事人似的,只肅著臉道:“我終是知道阿滿為何如此頑皮,原來是跟你學的。這樣趴在窗戶上,你也不怕掉下去。”趙騁撩袍子彎腰在窗邊坐下,言罷伸手拉了唐妧到他腿上坐著。
這裡畢竟是外頭,不是家裡,對於他的親暱舉動,唐妧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扭了扭身子,見他不肯鬆手,也就罷了。不說話,只扭頭望著窗外。
今兒七夕節,外頭十分熱鬧,天香酒樓今兒也有聽字猜謎的活動。唐妧目光落在樓下,瞧見了太子等人,指著道:“那不是太子燕王他們嗎?”見那幾人下了樓卻也並未有立即離開,唐妧仔細看了看,見燕王殿下好似在與人比賽猜謎,笑著道,“這燕王殿下,實在是風流得很,他們兄弟幾個一併出來,太子跟成王都是帶著妃嬪的,就只有他,帶著紅顏知己。”
趙騁說:“燕王沒有側妃,也沒有侍妾。這種場合下,太子跟成王都是隻帶著良娣跟側妃的,他也不好把王妃帶出來。”
唐妧若有所想,輕蹙起眉心來說:“那這麼說來,燕王殿下這是在暗示了?要娶那梅娘子回王府去?”想了想方才在隔壁間時候的場景,又覺得不太對勁,自始至終,燕王殿下那眼睛都是沒有往梅娘子那裡多望一眼的。事實上,他好像沒有多望任何人,就只是……只是在她剛進去的時候,多看了眼……柳良娣?
“那支髮簪……”唐妧隱約想起些什麼來,支支吾吾道,“太子方才邀我們進去的時候,我隱約瞧見柳良娣從髮間拔下一支髮簪來,那髮簪……”她驀然睜大眼睛來,盯著眼前的男人看,驚道,“莫非是……”
趙騁眉眼微垂,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張明麗的臉,見她終於發現了這個小細節,薄唇微微勾出一抹笑意來。
“帝王家的事情,不是你我可以評頭論足的,就算知道,也全然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好。但是你心中得要有數,我看,那柳良娣怕是也害怕你曉得。若是往後在宮裡遇到她,便當做不知此事。”趙騁說,“還有,方才那柳良娣言語間,頗有挑撥你跟如意坊梅娘子的意思,不論那梅娘子聽沒聽得出來,你也得凡事多加小心些。”
經得趙騁這般提醒,唐妧又細想了下方才柳良娣說的幾句話,一時間就有些明白了。
“她為何要如此做?”唐妧不是很明白,她與柳良娣,不過就是今日才見了一面的,話都沒有多說幾句,她何故要這般算計自己?唐妧問完後,心中又細細思忖一番,竟也有些明白了。
這繁華的盛京城裡,甚至那道道圍牆框成的宮廷裡,想算計一個人,怕是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或許,只是柳良娣看不得她得寵於太后吧?方才太子殿下也說了,這柳良娣,一直不得太后喜歡。
趙騁道:“這位柳氏,出身不好,卻不但能夠魅得太子力保她得良娣位份,且也讓燕王心中一直對她念念不忘,想必是有些手段的。她原是燕王妃孃家的一位遠房表姑娘,自幼父母便雙亡,後來一直在周府長大。周國公雖則不掌朝中實權,不過,他的夫人凌陽公主,乃是當今陛下的妹妹。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是這位凌陽公主也頗得皇上信賴,燕王妃與燕王,算是少年相識。那柳氏在周家長大,自然與燕王、太子也是少年相識。”
唐妧說:“那日去燕王府,瞧著燕王妃雖則滿面含笑,可眉眼間始終含著一絲沒落。所以我想,她必然是知道的。那……太子妃呢?”
趙騁說:“未必就不知道。”
忽然,樓下傳來一陣喝彩聲,兩人一併垂眸看去,就見那天香樓的老闆將一盞十分漂亮的花燈遞送到燕王手上。繼而,燕王遞給了梅娘子。
太子成王等人也一併都在,喝彩聲完了後,唐妧見三位皇子相互抱拳各往自己府邸去。
梅娘子抱著偌大的花燈,微垂著腦袋跟在燕王身後,漸漸消失在了人群中。隔得遠,唐妧雖則瞧不清楚梅娘子容貌,但是多半也猜得出來,此刻,怕是滿面春風。
從天香酒樓離開後,燕王親自送梅娘子回了如意坊,卻沒有進去,只站在坊門前道:“進去吧。”
梅娘子今兒特地穿了件大紅的曳地長裙,臉上敷了粉,整個妝容,精緻得很。燕王垂眸看在眼裡,表情淡淡的,眼裡的笑也並未達到眼底,整個人雖則近在眼前,卻仿若飄在天際。
“今兒,多謝王爺替梅兒贏得了這盞天香樓最大的燈,梅兒很喜歡。”她原是略微低垂著腦袋的,說罷悄悄抬眸看了跟前的高大男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