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鄧綏的脈象以及養胎全都是經楊太醫之手。把完脈,楊太醫眉頭一皺,緊接著臉色大變。
“昨個還好好的,今日怎麼就這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楊太醫神情大變,顫顫巍巍的問道。
見此,容若也是神色恍惚,她心中一陣觸痛。
“太醫的意思是?皇子……皇子……”容若捂著胸口,雖然早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可是當楊太醫點頭的時候,她始終還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看著楊太醫和容若姑姑兩人的神色,香菱也猜出了不少:“難道就沒有挽救的法子了嗎?”
聞言,楊太醫搖了搖頭:“已經沒了胎象,怕是回天乏術。而且孩子已經五個月了,胎兒已經慢慢成形,如今胎死腹中,要借用藥物使胎兒滑落。過程怕是兇險萬分,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苦楚,我怕娘娘身體虛弱,熬不過去啊!”
楊太醫眉頭緊蹙,也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難道就沒有其他法子了嗎?”容若坐在床邊,緊握著鄧綏的手,關切的問道。
楊太醫長嘆了一口氣,搖頭道:“別無他法,如今胎兒已經死了,若是任由死胎強行留在腹中,娘娘性命堪憂啊!”
在這左右為難的情況下,容若快速的下了決心。
“太醫趕緊開方子吧!”容若轉身對著楊太醫說道。
太醫遲緩了片刻,便坐到了桌邊,開始配方子。
就在這個時候,穆荊從園子裡跑了進來,走到容若身邊。
“姑姑你看!”穆荊一邊壓低聲音說道,一邊從身後拿出兩節繩索。
容若看著那兩節繩索,正好是園子裡架鞦韆用的繩子,當日為了安全起見,穆勒和穆荊兩人特意用了最粗最結實的繩子,就怕繩子突然斷裂,傷著主子。
奇怪的是這繩子偏偏在今日斷了,而且斷口那麼的平整,絲毫不像扯斷的跡象,倒像是人為隔斷似的。
容若不由得一驚,連忙收起繩索,轉身對著穆勒和穆荊吩咐道:“你們兩個快去未央宮和椒房殿,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前來,不要怕聲張,一定越多人知道越好。”
“喏!”穆荊和穆勒急忙應道。
看著穆勒穆荊離開的身影,容若又轉身對著浣紗吩咐道:“浣紗,你趕緊去建章宮請皇上,就說我們娘娘在園子裡盪鞦韆,不慎摔倒了。”
“好!我這就去。”浣紗點了點頭,將手裡的方巾遞給香菱後便小跑了出去。
看著手裡那斷裂的繩子,容若面色凝重,坐在床邊望著虛弱的鄧綏,心疼不已。
就在這個時候,鄧綏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她艱難的睜開眼睛,卻看見香菱跪在床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早已經紅腫。
“容……若!”鄧綏有些虛弱的喚道。
容若趕緊走到床邊,握住鄧綏的手,聲音哽咽的應道:“老奴在呢!”
看著鄧綏如蠟的面容,容若再也忍不住,眼淚滾落而出。
“你……你哭什麼?是不是我的孩子……孩子……!”鄧綏抓著容若的手,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容若見狀,哭的更加的傷心,她緊握著鄧綏的手,只覺得她的手指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見容若止不住的流淚,鄧綏心中瞭然,心如死灰。
“怎麼……怎麼會……這樣!”鄧綏捂著自己的肚子,痛苦的嘶吼出聲。
這時候,楊太醫端進來一碗黑色的湯藥,藥味嗆鼻。香菱忙接過藥碗,半跪在地上。
“這……這是什麼?”鄧綏看著碗裡黑糊糊的湯藥,蹙眉問道。
容若哭的愈加傷心,她紅著眼睛,看著鄧綏柔聲勸道:“娘娘,皇子已經沒了,我們萬萬要保重身體啊!”
容若話音剛落,鄧綏便呆住了,雙目無神,只是滾燙的淚珠順著臉頰,落在了枕邊,蘊開一抹痕跡。
看著鄧綏這個樣子,容若接過香菱手裡的湯藥,倚在床邊。拿著銀勺,一勺一勺的往她嘴裡送。
好不容易喂完湯藥後,鄧綏臉上又出現了痛楚。
“滑胎必受骨肉分離之痛,我這裡開了些鎮痛的方子,但是都是治標不治本,一切都要靠娘娘自己熬過去了。”楊太醫搖了搖頭,無奈的道。
容若點了點頭,急忙放下簾子,再次掀開被子,剛剛新換的衣物再次被血染紅。
鄧綏緊緊握著容若的手,疼的大汗淋漓。額頭的青筋凸起,就連眼眶都布著死死血紅。
“啊!”鄧綏忍不住的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