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叔當真……當真快……” 縱使是對他並無喜愛之情的韞儀,在說這番話時心中仍有些刺痛:
“怎麼會呢?前些日子傳回宮裡的訊息分明是皇叔風寒將愈精神越好; 五哥還很開心; 可現在為何……”
韞儀稍微頓了頓:
“皇叔為何要撒謊?姑姑……你又為何要……”
她心中越見不安:
“皇叔乃是皇親國戚理當入土皇陵,且還要詳細記載其魂歸時間載入國冊萬萬出不得一點馬虎方才我見皇叔面色極差,已然油盡燈枯也,可宮裡卻沒有一點訊息………”
見阿寧的表情十分平和; 韞儀心中不免一急:
“姑姑; 您是治療皇叔的人,可眼下你對他的病情如此隱瞞,且瞞到了現在,若不出我所料; 皇叔恐熬不過幾日了。
屆時若讓五哥知道了,他定大發雷霆!況且隱瞞皇親國戚的生死本就犯了砍頭之罪,五哥對皇叔十分上心,可你們卻連他的最後一面都不讓五哥見,屆時五哥必將……!姑姑,難道你想前面數月的努力全都前功盡棄嗎?”
她是知道的,她知道此事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故才如此焦急的對阿寧說,盼望她早點回心轉意,莫要再幫皇叔兜這個圈子。
可阿寧鐵了心般,並不辯解半分,反倒是對她說:
“所以啊,韞儀,即使你那皇帝哥哥發起火來,你可要幫著我勸上一勸。”
說來輕巧,到時可又是個勸字能解決的嗎?韞儀心中甚是焦急,同阿寧的冷靜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看著她,這樣數秒後,韞儀也突然冷靜了下來。
她突然意識到面前的人可是阿寧,是那無所不能的姑姑。她做事向來極有分寸,想來也選好了解決此事的方法,韞儀知道自己不該過多操心,可這情況又不一樣,此事十分嚴重,就算是姑姑,她也不能保證她屆時能全身而退,毫髮無傷。
而她五哥若是發起狂來……韞儀不由得揪緊了衣袖。
阿寧許也是想到了這一層面,皺了皺眉頭,有些無奈,可他的面色人平平靜靜,雲淡風輕:
“事已至此,也只能隨遇而安。”
“姑姑!” 此事事關她的性命,叫她如何能隨遇而安?
“您如此費盡力氣,一步步接近五哥,好不容易有了些許成效,現如今又……五哥素來不願相信他人,一旦相信了,人便單純至極,可你若打破了他對你僅有的信任……”
阿寧又笑了,淺淺地淡淡地:
“當真是好大一個苦惱呢。”
只剩下韞儀在一旁乾著急。
事情的最後也只是阿寧巧言細語的將她哄回了府,並再三保證自己的安全。韞儀也帶著滿腹擔心回了府。
“怎麼樣了?” 蕭賀乾問
“大抵大抵也是侯爺您能猜到的狀況。” 歸來的阿寧如是說道。
蕭賀乾默不作聲,阿寧則只是細細的將自己的腰包給收拾好,背在肩上欲出發,蕭賀乾在他身後道:
“我還剩下幾天?”
她答:“三四日吧。”
蕭賀乾由衷的笑了,語氣中透著從未有過的放鬆與安定。
“這真是太好了。”
阿寧道:
“是啊,這真是太好了。”
簡簡單單,乾乾淨淨。
因著方才起過一陣大風的緣故,一路上滿是青黃不接的竹葉飄落在地,雙腳踩在上面,亦發出吱吱呀呀的清涼的聲音。伴隨著腰間玉佩叮呤。
阿寧於半路中停了下來,將那稍顯陳舊的玉佩取了下來握在手中,她細細的打量著它,半響後又小心翼翼的放入了懷中,她繼續走著,風未停。
一路順暢的入了宮,入了苑,大老遠處就瞧見元祿站在得閒殿門口吱吱呀呀的踱著步見她來了,恨不得立馬叫一聲姑奶奶:
“哎喲喂,我的好阿寧呀,你可終於回來了!”
“怎麼?”
元祿又道:“事情是這樣的,今晨一早呢十公主便入了宮照常拜訪陛下,可也不知他們兄妹倆說了些什麼自公主走後陛下臉色就不大好看。
哎喲餵我的個乖乖,咱家這些日子好久沒見過陛下這般神情了,到底給嚇了個夠嗆,思來想去,此事啊,還得你來解決。”
“哦?” 阿寧佯作驚訝,她雖不知道韞儀和蕭懷雪說了些什麼,可依照蕭懷雪的反應來說,這話定然激怒了他,亦或讓他苦惱。
她這般想著腳步,便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