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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歷歷。關節側邊還有一處細繭,那是長期握筆的人才會留下的。

謝思言手上確有這種細繭,他一雙手生得修長白皙,玉雕一樣,她有時拿他的手把玩,會特意在這層薄繭處摩挲,問他究竟是打幾歲開始開蒙習字的,他都登科多久了,這繭子怎還沒下去。

這斷指關節之間的長短粗細,也跟謝思言的極為吻合。

陸聽溪看看信,又看看那截斷值,思緒紛亂半日,還是選擇去看一眼。

她揣上這封信,著人備車。出門時並未被阻攔,她上了馬車,一徑出城。

半個時辰後,她到了玉泉山腳下。此間距清河店還有大約二里的距離,她選了一條最近的道,正要命車伕繼續行路,厲梟忽至。

“殿下讓小的來給世子夫人帶句話,令尊陸大人被寧王的手下從揚州帶到了京城。因著陸大人對寧王多有不敬之詞,又是咸寧帝與天興帝父子兩個器重的近臣,寧王打算殺雞儆猴。陸大人如今已被推出午門,只待午時三刻斬首示眾。”

厲梟不欲久留,一股腦將話說完“世子夫人不要指望殿下去救令尊,殿下知您當真來了玉泉山,正著惱。殿下說,您只能二選一。若你現在原路返回,令尊尚有一線生機,殿下也可幫您救父;若您執意前往清河店,就只能救下謝世子。且您不能先救了謝世子再折回城,因為時間趕不及。您只能救一個。”

陸聽溪盯著厲梟“楚王想做甚?”

厲梟不答她,只讓她快些做決斷。

陸聽溪看了那個裝著斷指的信封一眼,轉眼看向車伕,斷然道“回城。”

坐在清河店溪畔喝茶的沈惟欽聽了厲梟的回話,輕笑一聲“我早說了,她對謝思言根本無意,竟是連猶豫也不猶豫一下,就轉頭救父去了。”

雖說綱常人倫擺著,可但凡陸聽溪對謝思言有丁點的情意,就該踟躕一下。不假思索地做出決斷,只能是因著兩邊的輕重根本不在一個等次上。

他起身行至一處山坳,在一株粗壯的槐樹前停下,對著被綁縛在圈椅裡的人打量了少刻,道“你若再不將小皇帝的下落如實吐露,兩刻後,你就將化為飛灰。”

圈椅內的人怒目而視,奮力掙揣。

“別白費氣力了,仔細沒把繩子掙斷,倒先將塔香掙斷,屆時座椅下的火藥只會被提前引爆。”

沈惟欽自得知陸聽溪果斷回城那一刻起,心緒就舒暢得很,而今耐心出奇得好,甚至還繞過槐樹,踏上山坡眺望了少刻秋景。

他負手摺回時,聽得遠處一陣人馬喧囂,瞥眼看去,但見謝思言一騎當先,電掣而來。

到了近前,謝思言翻身下馬“楚王殿下真真好興致,不預備著跟寧王去山陵祭拜仁宗,竟在此處喝茶。”

“興致確實好,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世子,不知世子可敢聽?”沈惟欽笑得玩味。

謝思言神容凜凜“放了他。”

“世子是怕他招認出什麼來吧?世子不如猜猜,在火藥被引爆前,他究竟會不會吐口。”

“寧王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般為他賣命?”

沈惟欽附耳在謝思言耳畔道“你猜猜看。”又將聲音壓得更低,“世子這一遭不論結果如何,都還是趁早放姑娘離開的好。姑娘對你根本無意。”

將他送信與陸聽溪的抉擇大略說了一回,笑道“強扭的瓜不甜,姑娘至今對你無法生情,便是這輩子都不可能對你有意,你鎮日自欺欺人,又有什麼意思?”

謝思言冷笑“我們夫妻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那若姑娘有朝一日後悔嫁你,你又當如何?將她囚困起來?”

謝思言一把揪住沈惟欽的衣襟“別以為我如今不敢殺你。”

沈惟欽眉目淡淡,突然反手鉗住謝思言一邊臂膀,將他往後拋扔。謝思言即刻反應過來,趁隙去攻沈惟欽下盤。沈惟欽側身躲閃的空當,謝思言脫身,兩人並未退開,眼神莫測地互望一眼,鬥在一處。

圈椅裡的人估摸著已過去了一刻多,座椅下的火藥就是催命符,而眼前這兩人還在打鬥,一時頭皮幾炸,魂飛魄散,奈何一張嘴被封,呼喊不得。

謝思言與沈惟欽打得難分難解,漸漸距槐樹愈來愈遠,往山坡另一端的空地去了。

須臾,震天的爆炸聲起,山林抖顫,濃煙騰彌。

廝打之中的兩人卻根本沒往那邊瞧上一眼。沈惟欽道“我看世子就是不敢面對,承認她對你無意有那麼難?”

謝思言通身殺氣,抽了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