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有顆腦袋點了點。
安頓了陸聽溪,他轉回頭就命人將馮光遠與其一干手下押了過來。
馮光遠如今仍覺如墜夢中。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伸長脖子都巴不著的魏國公世子,竟然認得那女子,亦且瞧那模樣,關係很不一般。
馮光遠想到這位世子爺一貫的手段,抖如篩糠,跪伏在地,再三為自己申辯。
謝思言目光冷銳如千年寒冰。
他已從陸聽溪口中約略知道了事情大概。他連輕碰一下都怕傷著的寶貝這兩日竟受了這許多折騰。那馮光遠竟非但擄了他的心肝寶貝,餓了她兩天,還派了一夥惡賊欲行姦殺,掩匿過失。
欲行姦殺。
姦殺。
謝思言倏地回身,一腳踹在馮光遠心窩,通身殺氣騰騰。
這一腳又猛又狠,馮光遠疼得抽搐。然則謝思言猶不解恨,又照著他的肋骨連番狠踢猛踹。謝宗臨教子嚴苛,讓謝思言文武兼修,謝思言是正經習練過騎射搏擊的,力道不知比尋常人大多少。
馮光遠吃痛倒地,知自己的肋骨怕是斷了,卻不敢吱聲,甚至不敢躲避,只是抖得厲害。
謝思言的眼神,太可怖了。
他見過無數窮兇極惡的惡賊,卻沒有一個的兇惡程度能及得上謝思言方才那個眼神。
那眼底仿似有黑色的火焰竄動,瞧了令人足底生寒。
這位世子爺手段了得,背後的魏國公府又是個人見人畏的龐然大物。謝家百年豪族,世子爺又是謝家最得倚重的長子嫡孫,整治他一個從六品的州同知,怕是比捏死一隻螞蟻更要容易。
馮光遠正要再行求饒,卻見謝思言竟是倏地一笑。那笑森冷寒徹,帶了嗜血的意味。
謝思言噙笑望來的場景,令馮光遠毛骨悚然。
少刻,謝思言陰惻惻的聲音響起:“馮大人既這樣盼著升官,那想來是熱衷於揚名的,不如我成全你。”言罷,揮手召來護衛,如此這般沉聲交代一番,“做得乾淨點,動靜別太大。”不能驚動了他的寶貝。
馮光遠並沒聽清謝思言打算如何發落他,觳觫不已,被一眾虎背熊腰的護衛輕輕巧巧拖了出去。
外頭天黑林密,眾護衛拖死豬一樣一路將馮光遠拖出了別莊,又就地一拋,將之摜在地上,摔得馮光遠七葷八素。
馮光遠也顧不得心口和肋骨處的劇痛,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我這就滾,這就滾!絕不會礙了世子爺的眼!”
護衛一把揪住他,居高臨下冷笑:“馮大人敢怕是不瞭解世子爺的性子,你如今想滾都滾不了了。你犯了世子爺的大忌,世子爺怎會這樣輕饒了你?”
馮光遠一怔,踹斷他的肋骨,把他扔出去還不算?
他這個念頭尚未轉完,就見那群護衛上來開始撕扯他衣裳。馮光遠驚而忘語,唬得面色慘白,扯衣服是要做甚?及至想起大呼,又被人用布條堵住了嘴。
堵得嚴嚴實實,馮光遠拼盡全力也只能發出一陣低弱的“嗚嗚”聲,就像方才被困的陸聽溪。
謝思言又著人將金婆子等人押來。
眾人今晚歷經幾番大起大落,而今又莫名得罪了眼前這位權貴,聽說馮大人已被扔了出去,還不曉得下場如何,一時惶恐不已,只知叩頭,表示自己也是領命辦事,那禍首是馮大人,他們只是下人。
謝思言思及這夥人方才如何對待陸聽溪,就戾氣上衝,驀地轉頭看向蔣仁:“眼下在蔣大人的地盤上出了這等事,蔣大人說該當何如?”
蔣仁能混到一州長官的位置上,也是個人精,立刻會意,笑著拱手:“是在下失察,世子息怒,在下這便將這幫刁民處置了。”
轉頭冷下臉,對自己的長班道,“將這幫刁民押入大牢!依我看,那夥惡賊並那幾個老虔婆怕是從前沒少辦作奸犯科之事,給我好生查查,定要嚴懲不貸!”
長班懂了,這便是要往死裡整的意思。這個他們最拿手。
金婆子等人大駭,通州地界上,哪個不知這位蔣大人的手段,但凡到了蔣大人手裡,連個全屍都難留!那幫獄卒本就是虎狼之輩,如今得了上頭明令,還不知如何磋磨他們!
一時屋內一片鬼哭狼嚎。
陸聽溪被領到地方後,發覺這竟然就是她先前待的那個類似洞房的所在。不過如今既然沒有性命之虞,也不必擔心什麼老色鬼,待在何處也就不那麼要緊了,橫豎能歇腳就成。
她兩日未曾進食,飢腸轆轆,正想叫婢女尋些吃的來,謝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