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沒得商量。”
陸聽溪又埋頭掙扎片刻,終於嘆息點頭。謝思言再度催著她撒嬌:“叫我思言哥哥。”
陸聽溪抖了一抖。她從前跟謝思言不對付的時候,有時候爭執起來,會直呼其名,平日裡客氣時也只是稱“世子”而已。不過眼下事已至此,她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她垂下頭,蚊蚋一樣低聲喚了一聲。
謝少爺攢眉:“這樣不成,要嬌一些,媚一些,嗲一些。”
然則陸聽溪試了好幾回,聲音仍是又低又弱。
謝少爺突然一把扣住少女雙肩,目光緊緊攫住少女:“再不好好叫,我晚上就去你房裡睡。”
自打昨晚之後,他覺得自己體內被壓制已久的某種情愫便被激發了出來。陸聽溪本就遲鈍,他也不能用太過溫和的手段,否則說不得再過兩年,他在她眼裡也還只是個熟人。
陸聽溪下意識往後縮,但架不住謝少爺力道太大,她根本掙不脫。
她見謝思言驀地湊近,縮頭呼道:“思言哥哥。”
大抵是受了驚嚇,少女聲音微顫,卻意外的嬌弱。
謝思言微微眯眼。好像有那麼點意思了。
陸聽溪歸京後,徑直回了府。
陸文瑞夫婦以為女兒此番凶多吉少,卻沒想到女兒好端端回來了,一家幾口喜極而泣。
陸聽溪回京的次日,陸老爺子亦抵京。陸家上下為之奔忙之際,陸聽溪收到了謝思言的密信,要預備著去幫他擋桃花了。
她儘量依照謝少爺的吩咐妝扮一番,偷溜出門——她不敢帶上一眾僕婦出來,否則待會兒恐不好脫身。為了偷溜方便,她只帶了檀香一個丫頭。
謝思言讓她去鷲峰寺赴約——便是距韋弦書院最近的一處寺院。據聞這地方是保國公家的小姐最近常來進香的地方,大抵是想順道往韋弦書院那邊去看看,盤算著跟謝思言偶遇。
她也不確切知道謝少爺的計劃是甚,謝少爺只讓她準時過來,他先著人幫她易容改裝。
近巳時正時,保國公家的馬車在鷲峰寺門口停下。
徐雲被丫鬟攙著下來時,往四下裡環視一番。她這個月也來這地方兩三回了,每回都特特往海棠林那邊走上一走,但沒有一次碰上謝思言的。
從鷲峰寺出來,徐雲照例以散心為由,往海棠林那邊去。她母親錢氏心知女兒意圖,只不點破,但放她去。
徐雲在林中轉了許久,依舊只有滿目草木,沒半個人影。她輕嘆口氣,正準備打道回府,一陣風來,帶來一陣說笑。
彷彿是個男人的聲音。
徐雲猶豫再三,讓隨行的丫鬟在原地等著,自家循聲趕了過去。
她將至近前時,發覺有些不太對頭,騎虎難下,只能小心翼翼往前走。她做賊一樣蹲身躲在灌木叢後,透過枝葉縫隙往裡看。
待看清眼前情形,徐雲立等懵在當場。
灌木叢後的石凳上,坐著一對男女。那男人側坐著,懷裡摟著個身段妖嬈的女人。那女子散著頭髮,一頭如瀑烏髮披散身後,柔亮潤澤,只觀這滿頭青絲也知是個美人。女子迎面騎坐在男人腿上,兩條如蘭纖臂勾住男人脖頸,水蛇一般纏繞。美人螓首仰起,似正跟男人小聲商議著什麼,男人低笑一聲,低頭來親她。
女子微側頭躲開,偏頭間,青絲側滑,露出一段凝脂一般的雪白玉頸,和已暈成粉紅色的耳垂。
那男人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勻稱,圈住懷裡嬌人私語時,十根長指浸在女子那烏緞似的青絲間,親暱而曖昧。不消片時,男人似是情動,一把將懷中女子按倒在石桌上,瘋狂親吻,大手遊移,粗喘可聞。那女子嬌呼一聲,無力推搡,卻惹來愈加猛烈的索吻,只能無助承受,弓著身子嚶嚀連連。
限於角度與男人身軀的遮擋,徐雲從始至終都沒能瞧見那坐在男人腿上的女子面容,然則男人側過頭來的瞬間,她卻瞧清楚了男人的眉眼。
是謝思言!竟是謝思言!
她從前有幸見過謝思言一回,因著這位世子爺風姿絕世,見之不忘,她至今記憶猶新,不會認錯。
徐雲愕然失語。
滿京都知謝家世子潔身自好,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莫說出去拈花惹草了。她雖看不到那女子的容貌,但觀她衣裳飾物,一望即知生活優渥,不似丫鬟。那莫非是……養在外面的外室?
縱不是外室,也是個共與偷情的相好。
徐雲已到婚嫁之年,大略也知些人事,耳畔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