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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開始還聽得臉熱耳赤,後來,便也習慣了,再粗再糙的話聽著也面不改色了。

崔準回來得早,偶爾也會陪著坐上一會兒。

雖然他並不怎麼說笑,可任桃華還是眼尖的注意到,在崔準逗留的那段時光裡,鄰居家的大姑娘小媳婦人數明顯的驟增了,而且平日那幾個喜歡說黃段子如爆豆的婦人婆子們都提升了意境,有故作莊重者,有搔首弄姿首,有低首者,有面帶扭捏者,有令任桃華不禁感嘆崔準超脫的魅力。

這樣貧乏簡陋的生活在物質上和以前的錦衣玉食雖然沒法比,但任桃華卻覺得很幸福,如果盧氏也在,那日子就這樣下去,稱得上完美無缺。

她身上原來所佩的金飾都為那夥匪人所摘去,只有在臂上箍著的一副黃玉釧沒被摘走,人販子也沒發現,嫁了崔準後,她在破廟和大街上尋了兩個乞丐,一人給了一隻鐲子,寫了平安信讓他們給盧氏捎去,允諾送到除了玉鐲還另有金子酬謝,她猜度兩個乞丐未必識得玉價私吞不去,而且兩個總有一個大概守信吧。

時間一天天過去,替她給盧氏送信的那兩個乞丐卻如石沉大海,再也沒在衛州露過面,可是如果盧氏按她所說給了乞丐金子,那麼他們也沒必要再回來做乞丐了,這樣看來,人沒有了反而是好訊息。她在信中大略交待了自已的遭遇,為了防止信落到旁人之中,她沒說出現在所在,只報了平安,讓盧氏莫要擔心。

任桃華並不擔心她的父親,沒了她,他怕是絲毫也不會難過吧。

她放不下心的,只有盧氏。

她可憐的母親,如今怎樣了?

對於任府,她沒有留戀,那樣的日子,看似風光無限,且不說繁華如夢,易失易逝,就說那其中隱藏的淒涼勢利,她小小年紀,已是有所領略了。

可這樣隱姓埋名改弦易貌的日子能維持多久?無論目的如何,她確實欺騙了崔家人,當她再也隱藏不了的一天,崔家人會不會怪她?更甚,如果……,真象她所猜度的那樣,那她,怕是也沒臉呆在崔家了。

崔越有些奇怪地看著他這位小嫂子。

她有心事。

這位年紀不大的新嫂子生得面貌平常,只有一雙如秋水般沉靜的明眸,清澈卻不見底,淡泊寧和,美得無法形容,流轉間令人世間一切都黯然了,隱隱又有種親切熟悉的感覺。。

雖然她很勤勞,什麼粗活髒活重活她都不挑,甚至不動聲色地和他搶著幹,但是什麼活都做得生疏笨拙。

她的性子也很矛盾,既不象市井女子那麼粗野潑辣,也不象小家碧玉那麼溫婉嬌柔,更不象大家閨秀那麼端莊自持,反正乏善可陳得很。

看見她,他常常覺得愧對大哥,如果不是他和孃的拖累,他那個品貌性情出眾才學超群大哥,該找到怎樣一個與他比肩的女子琴瑟和諧鳳凰于飛,反正一定不是眼前這個什麼都不起眼的鄉下姑娘。

但是,他也討厭不起來她,這個年僅十五六歲的小嫂子,面對瘋瘋顛顛神智不清的崔母,還有病弱看不起她的自已,她從來沒有流露過丁點厭煩不滿,十分的有耐心,實在讓人意外。

他想,也許,他只是怨自已更多一些。

“大嫂?”

在地裡發呆的任桃華回神。

任桃華有些受驚地接過他遞過來的木瓢,被這個如今變得冷漠彆扭的崔越突然關懷,真是消受不起。

她將瓢放回水缸又洗了下手,回來時正見崔準緩步走進院子。

暮春的陽光不熱烈,輕風拂拭,淡淡的花香,任桃華眼前一亮,一見著他,只覺得心底就彷彿隨著這□□綻放出了大朵大朵的鮮花,盛滿了愉悅萌動。

“今兒這麼早?”

任桃華喜孜孜剛要顛顛跑去,卻想到矜持,又收斂了腳步,以婦人正常的步子挪了過去。

“鄭家公子病了。”

自打出了楊小姐一事,崔準不再單獨接受女弟子,又接了何家和鄭家的西席,逢雙日下午去何家,單日去鄭家,那何家孩子很多,可是鄭家卻只有一個兒子,病了就無需去了。

任桃華生生地咽回了那敢情好這句話。

崔準目光落在院裡的一片青蔥裡,“菜種得不錯。”

任桃華笑道,“是啊,小白菜和韭菜已經能吃了。過些日子,就能吃到豆角黃瓜了。“

一個下午崔準都在南窗下看書,任桃華做了幾樣新學的糕餅,又沏了一壺茶,給他端了去。

崔準喝了口茶,見任桃華美目殷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