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商人?可那老商人醜得噁心外,還有個兇悍潑辣的老妻,常常會虐待毆打侍妾。
哪一個選擇,於她來說,都是前途慘淡的地獄。
可是她也不能不選,徐知誥笑吟吟的卻流露了幾分不耐煩,她覺得,如果她不老老實實的聽從安排,那他真會把她賣到窯子裡去。
徐知誥聽了她的選擇,眼色嘲諷,臨走時卻又丟下了句既做了決定就好好的遵從婦德,方不負他的一番心意。
她當時如墮冰窖,這是要她一輩子安份的做那商人婦,甚至死了守節的意思?
蘿夫人臉上維持著笑,心裡面卻是欲哭無淚的,她看著那任桃華後悔莫及的神情,忽然就平衡了許多,不光是她一個人難受。
徐知誥給她的感覺很詭異,人還是那個人,可是心腸卻不一樣了,讓她來跟任桃華陳明前情的口吻,太無關痛癢。
她有種感覺,即便一切水落石出,這對夫婦,也無法破鏡重圓了。
她的一生,就算是毀了,可面前這個女人,也要永遠痛失所愛。
等任桃華從翻滾洶湧的情緒中醒來,追出門外,穆宜和那輛馬車早已消失,放眼天地,只有白雲悠悠山花搖曳。
她才清醒了,這是什麼意思,原來徐知誥真沒有接她回去的意思,只是讓蘿夫人來道明真相?
她失落了一會兒,春風吹呀吹的,溫暖拂著她,很快又打起了精神,不要緊,他不接她,難道她不能去找他?
她回去收拾了包袱,去尋胡夷,跟他說,她要走了,回江都,去找徐知誥父子,跟他道個別,不會再回無名山了,以後他多保重,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她會永遠記著他這個師傅;安頓下來;就日日焚香給他禱告。
胡夷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送你去。
她搖搖頭,那怎麼行,她千里尋郎,還帶個疑似姦夫,那還能挽回嗎?
她堅決沒讓胡夷送,一個人孤身下了山。
這山處於楚吳交界處,下了山就入了吳境,她心急如焚,加緊趕路,大約七八天就到了江寧邊境,再一天就能進入江都府了。
直到這時,她才有些近鄉情怯了,她現在這副樣子,能見人嗎?
手上因為練武,生了薄薄的繭子,雖然看起來還是白嫩的,可是摸起來就不一樣了。
僥倖的是,雖然這段時日吃糠咽菜,但她底子好,一身肌膚依舊脂凝暗香。
還有一樣,她的身段卻曲線起伏波瀾有致了,重點是胸突然豐盈了許多,原來似蜜桃般的徐徐籠起,此時卻變得巫峰挺秀,羅衣微聳,她百思不得其解,沒聽說過練武能豐胸啊?這真是意外之喜。
兩相抵消,她覺得她的美色,跟從前大體也算持平。
終於在一個豔陽高照的午後,她到了江都府,從西華門入了都城。
輕而易舉的打聽到了徐知誥的新府邸,在十字大街東側的一座大宅。
她上前去扣了門,一個陌生年輕的門房出來開了門,她問道,“你們徐大人在嗎?”
那門房打量,不帶名貼就冒然前來,還是個婦人,雖是粗布衣著滿面風塵,也好看得匪夷所思,所以即便覺得冒昧,做為左僕射大人的門房,他也沒有頤指氣使。
“徐大人不在。”
“那他什麼時侯回來?”
那門房搖首,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那門房總是一問三不知,雖然看神情很坦然,可是她還是懷疑他是受了指使,她心裡就有準備,徐知誥也許暫時還沒消氣。
“那你們小公子景遷呢?”
這東打聽西打聽的,那門房也生了幾分疑慮,便不作答了,只是看著她。
任桃華無奈,只好步下臺階離去,她在那條街正對著府門的衚衕裡,尋了個露天的攤子,要了碗麵條,一邊吃一邊等著。
她慢吞吞吃了兩碗麵條,再也咽不下,也不好意思老是佔著位置,就往街上走去,隔著馬路,站到了柳樹下方;一直站到膝蓋痠軟;雙腳發麻。
她望眼欲穿;直到黃昏,在餘暉中,街盡頭,一輛很眼熟的馬車駛過來,那兩旁騎衛中有不少並不陌生的面孔。
她歡喜的往府門前趕,她趕到地兒的時候,那馬車也正好停在了府門口。
馬車先踏出平底皂靴,一身艾青直裰相繼露出,那出來的男人身姿修長,舉止儒雅風華蘊藉,那一張臉清俊凝肅,墨眉挺秀入鬢,鳳眼如秋水湖波,冷冽流光,一下子她熱淚盈眶,這不是徐知誥又是誰?
她似陣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