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石頭裡為什麼會有木頭?”廖神醫不解。
書玉也蹲了下來,掂了掂木塊,不禁詫異:“好木啊。”這分明是上好的沉香木,看這成色和年歲,非大戶人家不能有。
辜尨站了起來,忽而道:“應該不止這一個。”
書玉和廖神醫面面相覷。只見辜尨游龍般攀上另一邊石壁,下來的時候,手裡握了半截木塊。
赫然也是塊沉香木。
廖神醫搓搓手:“這個這個……值不少錢呢吧?”
辜尨看了廖神醫一眼,沒有說話。
書玉思忖片刻,繼而環視了一圈湖畔的石壁。半晌,她的心微微提上了嗓子眼。
目之所觸,環形的黑灰色石壁上或多或少嵌著外露的木塊。木塊的顏色和石壁的顏色混雜在了一起,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下,很難分辨出來。
地底,石壁,水,嵌壁的沉香木。
書玉心裡驀地一咯噔,抬眸去看辜尨,發現辜尨已看了她許久。
她依然有些不確定:“我們去嵌著木頭的石壁上看看?”
話是對辜尨說的,哪知廖神醫激動了:“對對對!我們去看看,沒準上頭有更值錢的好東西!”
辜尨沒理睬廖神醫,只對書玉點了點頭,單臂握住她的腰,向離他們最近的一處嵌壁沉香木躍去。
一個晃神間,眼前就沒人了。廖神醫有些頹敗地抓起三爪鉤,顫顫巍巍地喊:“你們慢一點成不?別忘了這裡還有個上了年紀的……”
沉香木所嵌的石壁開了個口子,正好容納整塊沉香木,又因了地下暗河的常年腐蝕,洞口開得大了些,恰巧能再容一人透過。
書玉跟在辜尨身後進了石壁的縫隙,果不其然在這裡看到了一方簡陋的棺木。
她的猜測落到了實處——
這地下湖的上方,竟嵌了數具懸棺。
辜尨輕輕一抬,棺木便被起開了。
棺裡躺了一副枯骨,姿態安詳,看來死前很安寧,大抵是壽終正寢。
棺是上好的沉香木,可棺裡除了屍骨外,空空蕩蕩,半點陪葬品也無。
既然能給棺主沉香木作棺,為何卻吝嗇陪葬品?
書玉不免有些困惑。
辜尨忽然拍拍她的肩膀,道:“看他的衣服。”
她轉眸再去看棺內,勉強從屍骨上附著的殘破布料上分辨棺主的衣服。
“這個……”她瞪大了眼,伸手捻起一塊衣料,“這個看起來怎麼這麼像……褚庫爾家族下人們的常服?”
褚庫爾家族是老式的大族,直至今日族內依舊等級森嚴,尤其下人們的服飾須得按照三等標準來定。當時在蓬霽園,書玉跟在恆宜身邊時就見識到了褚庫爾家下人們的服飾,每一條紋理都象徵著身份地位的高低,不得不叫人咂舌。
沒有想到今日在這個地方,她又見到了這樣的服飾。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具屍骨生前應該是褚庫爾家族最上等的僕從。
廖神醫呵哧呵哧地巴著巖壁爬了上來:“哎喲可累死小老兒了……”
他一上來就瞅見了那副已經開了的棺。
“找著了?”廖神醫綠豆似的小眼登時瞪得老大,“裡頭的東西是不是活的?”
書玉白了廖神醫一眼:“你自己過來看。”什麼活的死的,裡頭就只有一副死得不能再死的骨架子。
廖神醫湊在棺前看了半晌,不無氣餒道:“唉,就是一副很普通的棺木嘛……”
書玉卻蹙眉:“哪裡有人會把屍體埋在這樣的地方?”風水暫且不談,光是把人從外頭弄到這裡來就得費不少勁,更別說把棺木嵌在這石壁當中了。
辜尨轉頭看了廖神醫一眼:“村子裡的人都忌諱七霜河,除了你先前說的,還有什麼遺漏沒有?”
廖神醫的眼神閃了閃。
辜尨淡道:“七霜河沼澤底下居然是石頭,僅這一片石洞上就嵌了不下十個懸棺,這樣浩大的工程,村裡人一點也不知情?”
“抬入十個棺木,至少得有十個抬棺人。”辜尨漫不經心道,“這裡沒有出口,我們來的入口被急流封死,我很好奇,那些抬棺人是怎麼出去的?”
廖神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真沒有誆你們的打算。如果我知道出路,一定會告訴你們。”
“很多東西因為年代的原因,事實已經不可考,我知道的一些事也不過是聽老輩人說叨的。”廖神醫扯了扯麻布領子,“我倒是聽說過七霜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