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因為,”柳兒左右看了看,一張小臉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顫聲道,“因為那裡真的有鬼!”
彎彎挑了挑眉,擺手止住了秋瞳和冬青,耐心道,“何出此言呢?”
“是真的,奴婢親眼所見。”柳兒很害怕,哆嗦道,“那時齊妃娘娘還沒來,娘娘剛發完脾氣,還醒著。綠兒姐姐將娘娘砸壞了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全放進了箱子裡。箱子很重,綠兒姐姐就讓奴婢去找護衛幫忙。當時奴婢一個人守在門外,轉身離開去找人的時候,發現屋子裡燭火忽明忽暗,然後晃了一下。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奴婢看得清清楚楚,娘娘的房間裡有一個鬼影!”
彎彎與薛望夜互視一眼,緊接著壓低了聲音問她,“你的意思是,當時你站在門外,看到窗戶上有第三個人的影子?”
柳兒連連點頭,快速說道,“當時那影子緊緊貼在娘娘身後,奴婢看得真切,長髮及腰,頭上插著髮簪,分明就是個女鬼!”
“胡言亂語,世上哪裡有鬼,那指不定就是綁走你家主子的歹人!”冬青不禁說道。
“那根本不是人!”柳兒斬釘截鐵道,“只一會兒功夫,奴婢就帶護衛進去抬箱子。可是裡面除了矇頭大睡的娘娘,只有綠兒姐姐,根本沒有其他人!”
冬青等人倒吸一口涼氣,彎彎卻聽得勾起了嘴角。她好心情地安撫了幾句,甚至吩咐秋瞳給了銀子,又囑咐柳兒想起什麼隨時找自己。
薛望夜等到柳兒的身影消失不見,才驚奇道,“殿下怎麼聽了個鬼故事,反而開心了起來?”
彎彎嗤笑一聲,一邊走一邊說道,“若非聽了個鬼故事,本宮怎會知道蘭嬪是如何消失的呢?”
“如何消失的,難道真是被鬼抓出去的?”
冬青有點摸不著頭腦,卻見自家主子胸有成竹道,“太簡單了,你們沒聽到嗎?他們抬了一隻箱子出去,那箱子,很重!”
彎彎雙眸亮如星子,瞧著幾人一字一句道,“若是沒有猜錯,寺中每間禪房都有一隻箱子。本宮禪房裡也有一隻,那箱子的確不小,但也不至於很重吧?況且,區區寺中靜修的禪房,哪裡有那麼多東西給蘭嬪砸,怎麼就需要拿個箱子來裝呢?”
薛望夜恍然大悟,“柳兒看到的那個人是躲進了箱子裡,被人大搖大擺地抬了出去!”
“不僅如此,”彎彎緩緩道,“箱子裡裝著的,除了那多出來的女人,還有蘭嬪。”
“可是不對啊,柳兒說蘭嬪當時睡在被子裡。”
“柳兒還說蘭嬪是矇頭睡在被子裡,頭都看不到,誰知道躺在裡面的是人,還是隻枕頭?”
冬青心服口服,一旁的薛望夜卻疑惑道,“可是,一隻箱子裡能裝下兩個大人嗎?”
這次,默不作聲的秋瞳難得接了一嘴,“如果是身材嬌小的女子,又練過舞蹈什麼的,身段必定柔軟。要藏進那麼大的箱子裡,兩個人並非不可能。”
彎彎點了點頭,抬眸看向遠處水霧濛濛的山巒,嘆道,“現在唯一沒解開的是,那個女人是誰,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禪房?還有,蘭嬪既然準備逃跑,何必多此一舉加一個人進來,難道就不怕拖自己後腿嗎?”
千頭萬緒終於理出了個頭緒,卻還是少了那麼一點。偏偏只差這麼點就可以串成線,將整件事情搞清楚。彎彎低頭沉思,沒人敢出聲打擾。於是幾人隨意亂走,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護國寺的後山。
後山遠不如正門氣勢恢宏,滿山都是雜草叢生。參天古樹下開遍了不知名的小花。而花叢的盡頭,則是一處懸崖。崖邊有一座石鑄的佛像,側著身面壁而坐。彎彎舉目望去,見懸崖內側的山壁上苔蘚青青,只隱約間露出幾處血紅的痕跡。好奇心起,她迎著濛濛細雨抬足走近細看,這才發現崖壁之上寫了幾個大字——思過崖。
卻在此時,一向鎮定少語的秋瞳啊了一聲,顫抖著指向佛像,“那,那是什麼?”
彎彎心頭一跳,回眸去看。只見,痕跡斑駁的佛像腿邊伸出了一隻腳。那腳上穿著一隻緞面勾金的繡花鞋。鞋背上綴著珠花,而那瑩白溫潤的珠花上染著刺眼的鮮血,正在風雨中瑟瑟發抖。
身為唯一的男人,薛望夜快步搶到最前面,伸手撥開了佛像與山崖中間的花草。寒風陣陣,冷雨悽悽,只聽他驟然驚道,“蘭嬪娘娘!”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的確更得太慢了,反省了下,決定每週多更一些,時間改為每天上午九點。
第14章 十四章 默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