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若對方不想要她的性命,那麼目的便只有一個了!
為了令她與司空堇宥產生隔閡與猜忌,為了讓司空堇宥懷疑到她的頭上來!
猜測到這一點後,黎夕妤的頭皮發麻,似有陣陣森冷的涼氣自頭頂貫徹整個身軀。
這三個結論,無論是哪一個,於他們而言,都極為不利。
而黎夕妤也是在這一刻方才發覺,原來在他們的周身,當真潛藏了不計其數的危險與邪惡。
從前雖也經歷過刀槍箭雨,卻從未有哪一次,會令她覺得這般毛骨悚然。
只因為,此次的受害者,是她很在意的人。
與鳳蕭寒告別後,黎夕妤便帶著司桃,一路去往司空文仕所在的帳子。
掀開帳簾的那一刻,黎夕妤一眼便瞧見了那抹金黃色的身影。
辛子闌竟趴在床榻邊,睡著了……
見此一幕,心中有些許觸動,黎夕妤輕輕走近,於辛子闌身側坐下,便靜靜地望著他。
他原本精緻的面容此刻顯得十分憔悴,比起司空堇宥來,也好不到哪去。
軍中人皆言,將軍為了司寇姑娘、為了司空老爺,已有數日不曾閤眼,不曾好好歇息。
可卻無人看得見辛子闌的辛勞,無人將他的付出記在心間。
恍然間,黎夕妤想起了許久之前,那時她受了水刑,昏迷了兩三日後,一睜眼便看見的,也是辛子闌。
這個人,他興許行事風風火火,他興許有些神經大條,可作為一名醫者,他確是盡心盡力,令人欽佩。
黎夕妤正仔細地觀望著他,他卻突然張了張唇,甕聲甕氣地嘟囔著,“小妤……小妤,你願意……跟我走嗎……”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巧清清楚楚地傳進了黎夕妤的耳中。
她目光一滯,有些驚愕,又有些心痛。
又過了片刻,辛子闌的眼皮顫了顫,隨後便緩緩睜了開眼。
當他瞧見黎夕妤的那一刻,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便又閉上眼睛,片刻後再睜開。
黎夕妤看得出他眼中的驚訝與意外,也瞧得見他目光中的欣喜。
她緩緩勾唇,輕聲笑道,“辛子闌,怎麼,你不認得我了?”
聽見她的聲音後,辛子闌立即便坐直了身子,又驚又喜,“小妤,當真是你!”
黎夕妤低笑著,心底卻隱隱有些疼,“辛子闌,我來探望伯父,順便,看看你。”
即便她用了“順便”這二字,可辛子闌依舊高興得眉開眼笑,雙眼都眯成了一條縫。
瞧著他如此歡欣的模樣,黎夕妤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
她仔細地算著,仔細地想著,最終發覺,她欠了辛子闌的,實在是太多。
而她卻不知該如何償還,又無法……跟他走。
黎夕妤不願再想下去,便轉眸望向床榻上的司空文仕,問道,“伯父他當真醒不過來了?”
“我正在設法替他治療,可他如今沒有意識,即便我再努力,也無法令他轉醒。除非他自己想要醒來。”辛子闌輕聲嘆道。
“可有何喚醒他意識的法子?或者說,我能做些什麼?”黎夕妤連忙又問。
辛子闌思索了片刻,回道,“我現下正以針灸替他治療,雖不知能否奏效,卻也不會令情形變得更糟糕。你平日裡若是閒了,便多來看看他,陪他說說話,興許會有些效用。”
黎夕妤聞言重重點頭,“好,我記下了。”
她看向床榻上安靜沉睡的中年父親,腦中回想起的,盡是他過往待她的所有好,一顆心便揪得生疼。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立即回眸望著辛子闌,沉聲問道,“能否知曉究竟是何物撞擊了伯父的後腦?”
辛子闌聞言,又細細思索了半晌,最終雙眸一眯,回道,“看看這軍中,是否能尋到一樣寬約三寸的利器!”
“還能再具體些嗎?”黎夕妤蹙眉,問。
辛子闌也蹙眉,絞盡了腦汁,將司空文仕後腦的傷勢與軍中所有利器相聯,卻硬是沒有找到任何標準。
“寬約……三寸……”
卻在這時,始終站在二人身後的司桃喃喃開了口。
“寬約……三寸……”她低語著,似是想起了什麼。
黎夕妤見狀,連忙問,“小桃,你可是知道什麼?”
司桃茫然地望著她,隨後伸出手,嘟囔著,“印象中,似乎在那裡,有一隻鐵棍……”
她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