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桌案不遠處的香爐裡,不知燃著怎樣的香料,令她曾不止一次地聞出怪異的氣味。
陡然間,黎夕妤抬起腦袋,凝視著前方的燭火,目光幽深,卻含著光亮。
倘若當真是那香爐中的香料出了問題,那麼辛子闌或許便能夠開出藥方,從而進行醫治。
此時此刻,黎夕妤恨不能立即便衝出去,衝到司空堇宥的帳子裡,去檢視那香爐是否有蹊蹺。
可這般悸動的心思,她只能強行壓下。
暫且不論眼下正值深夜,即便她去了,興許也會被司空堇宥趕出來。
故,她唯有躺回在床榻之上,努力平復自己的心緒。
如此這般,這下半夜,竟再也未眠。
翌日清晨,黎夕妤聽著眾將士們去往練兵場操練的震耳欲聾聲,於心下推算著司空堇宥的行程。
她默默等了一個時辰,直至巳時二刻,方才動身。
她仍舊一襲男裝,穿行在軍營之中,看似與平日裡無甚區別,卻並未似往常那般去探望司空文仕,反倒是徑自去了主帥營帳。
帳前有兩名士兵守著,皆是自蠻州一路跟來的將士。
瞧見黎夕妤時,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一人開口,“夕姑娘,將軍此刻不在帳中,您若有何事,不如晚些再來?”
黎夕妤聞言,並不覺驚訝,卻蹙了蹙眉頭,洋裝惱火不,“怎麼?少爺不在,我便不能進去了?”
守衛二人面面相覷,一時間卻不知該作何回應。
曾經,黎夕妤私自進入司空堇宥的營帳那可謂是再尋常不過之事,他們也從不敢阻攔。
可如今……
軍中誰都知曉,自司寇女將離世後,這二人的感情,便在無聲無息間發生了莫大的變化。
“難不成,真要我硬闖才肯?”黎夕妤的語氣沉了下去,雙眸微眯,擺出一副大怒的神態。
此番,守衛二人卻是神色一變,有了動作。
他們連忙各向後退了一步,並未讓出道路,卻恭恭敬敬地開口,“夕姑娘請息怒,我二人並非有意要冒犯您,可這帳中放置的皆是軍事機密,我等實在沒有那個膽子,將您請進去。”
黎夕妤聽後,心中慌亂且煩躁,甚至有些痛心。
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的光景,司空堇宥便已然開始防備起她來……
她不敢再想下去,生怕因此干擾了心緒,便深吸一口氣,道,“倘若二位信不過我,可隨我一同入內。不過是前日裡得了些許上好的香料,想來為少爺換上罷了。”
聽了她的話語,守衛二人再度對視了一眼,最終有人輕輕點頭。
遂,黎夕妤便當真在其中一人的注視下入內,之後她所做的一切,都會被他盡收眼底。
好在她事先備好了香料,立即走至那鼎香爐前,將其內的殘渣倒在手絹中,而後又將新的香料放入爐中。
她將這一切完成的很快,隨後又在守衛的注視下,不緊不慢地離開了。
離開後,她自然是毫不猶豫地去往司空文仕的帳中。
只因在那裡,有著辛子闌。
她踏入帳子時,辛子闌正在為司空文仕進行針灸治療,她不能在這時出聲打擾,便靜靜地立在一旁,駐足觀望。
待辛子闌終是結束了治療後,黎夕妤便迅速走近他,將袖中的手絹遞了出去。
“小妤,這是何物?”辛子闌的眼中是毋庸置疑的疑惑。
黎夕妤望著他,不曾回答問題,卻道,“辛子闌,你快看看這香料殘渣中,是否混雜了能夠致使人亂了心智的東西?”
辛子闌接過手絹,再不多問,只是向她重重點頭。
隨後他便走出了帳子,也不知去了何處。
而接下來的每分每刻,於黎夕妤而言都像是在忍受煎熬。
她守在床邊,心思卻已然飛到了遙遠之地。
直至一個時辰後,辛子闌終是迴歸,開口便道,“小妤,經過仔細的查驗,這香料殘渣中,確是有一味能夠亂人心智的藥物!”
伊鬧鬧 說:
感謝fairy456打賞的一杯葡萄酒~
第一百四十九章:烏頭
辛子闌一邊說,一邊自袖中摸出了一株深紫色的花草,置於黎夕妤面前。
一時間,奇異的味道傳進鼻中,與她曾經在司空堇宥帳中聞見的特殊氣味全然相符,只是此刻的氣味要比那時濃郁得多。
“這是何物?”黎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