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個人,她認得!
驀地,黎夕妤抬腳,作勢便要向這二人衝去。
可她尚未能走出兩步,便被人死死拽住手臂。
“阿夕,你不能去!”厲莘然嗓音低沉,話語中卻透著不容抗拒的強硬與命令。
黎夕妤卻在頃刻間紅了眼眶,她心中有怒,更有恨。
“你放開我!”她低吼出聲,奮力地甩著手臂,企圖掙脫厲莘然的桎梏。
可以她的力道,又如何能夠擺脫厲莘然。
“丫頭,你別過來……別管我……”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道蒼老的男音,是司空文仕。
黎夕妤的身形猛地一顫,她惡狠狠地瞪著厲莘然,道,“王爺,你若不願讓我更恨你一些,那便鬆手!”
厲莘然的目光微微一滯,仍舊不曾鬆手。
可他卻換了種方式,握住她的掌心,率先抬腳向前,“既然如此,那我陪你一同向前。”
黎夕妤本不喜旁人碰她的手掌,然此刻危急關頭,她也顧不得太多。
在火勢的肆虐下,黎夕妤只覺周身燙極了,且那久久不散的煙氣,令她漸生窒息感。
厲莘然帶著她,最終站定在距二人十步開外之處。
黎夕妤仍想繼續上前,卻被他死死地抓著。
她別無他法,便只能站直了身子,望著對面的人,冷冷地開口,“聞人玥,你放了伯父!”
黑衣人並不意外會被黎夕妤看穿身份,反倒自腰間拔出一柄利劍,架在了司空文仕的脖間。
“倒真是要感謝曾經的好少爺,若不是他倉促趕來應州,途中又暴露了蹤跡,我又怎會知曉你黎夕妤,如今竟躲在這寺廟中!”聞人玥開口時,仍是從前那般輕蔑且冷戾的口吻。
黎夕妤心頭一沉,雙拳緊緊握著,恨不能咬碎了牙床,“聞人玥,你要抓的人是我,放了伯父!”
“哼!”只聽前方的女子冷哼了一聲,眉頭微微一蹙,似也被這大火所侵,“他是我曾經衷心服侍的老爺,我自然不捨得傷他!但是黎夕妤,若想救他,便拿你自己來換!”
此言一出,黎夕妤立時便眯起了雙眼,對於聞人玥此般心思,她並不覺得意外。
可前方的司空文仕卻又開了口,“丫頭,你千萬莫要中了她的圈套,不必理會我,趕緊走,走得越遠越好……”
司空文仕不停地搖著頭,目光中盡是決然,一遍遍地催促著,“走……快走……”
黎夕妤望著他,眼中泛起陣陣腥紅,堪比這院中的烈火。
“好!”陡地,她揚聲開了口,“只要你放了伯父,我便任憑處置!”
她說著,轉而望向身側的厲莘然,目光決然,“王爺,我心意已決,還請您鬆手!”
厲莘然自然不會鬆手,卻低聲道,“阿夕,你先莫要著急,王府的侍衛正在趕來的……”
“鬆手!”未等厲莘然說完,黎夕妤便怒吼著,宛如一隻發了狂的野獸。
厲莘然雙眉緊擰,神色有些複雜,卻是半點也不肯鬆手。
而就在這時,周遭突然響起一陣熟悉的音,是刀劍出鞘。
黎夕妤下意識轉眸,卻見四下裡不知何時出現了十數名黑衣殺手,正向著她與厲莘然攻來。
而速度快些的,已到得她身後,甚至抓住了她的肩頭。
她又是一驚,正要準備掙扎時,扣在肩頭的力道卻驀然消失,隨後便聽聞一道悶哼聲響起。
是厲莘然一把便扭斷了那人的手腕,又自其手中奪了一把利劍,毫不留情地刺進他心口。
手中有了利器,厲莘然便與敵人拼殺在一處,可抓著黎夕妤的手掌,卻始終未曾鬆開半分。
至於黎夕妤,她自然將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前方的司空文仕身上。
但見他的身形顫抖著,一邊用力地咳著,一邊又擔憂地望向她。
院中的黑煙稍有所退散,可火勢卻並未減弱,原本尚拼命救火的僧人們,在瞧見了一群殺手後,便紛紛露出驚恐之色,本能地向院外退去。
窒息感愈發強烈,胸腔內又凝聚著滔天的恨意,她拼命地掙扎著,想要衝向前方,可死死將她抓著的厲莘然,卻令她幾欲崩潰。
“咳……咳咳……孩子,你快走啊,不要再管我……”司空文仕一邊咳,一邊衝她吼道,“我這一把老骨頭,不值得你如此拼命……”
黎夕妤將他的話語盡數聽在了耳中,瞧見聞人玥終有些支撐不住,也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