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當日自己那麼不講義氣地把她丟給皇叔走了,言朔的心裡還是有幾分小愧疚。
不知道九嬸有沒有逃出皇叔的魔爪。
想到那日柳若晴那死到臨頭的模樣,言朔的眼底,便淌出了幾許笑意。
而他這樣完全坦蕩的笑,在言淵看來,卻萬分礙眼,表情也比剛才的時候又沉了幾分。
“你很擔心她?”
這句話,他是板著臉問出口的,口氣中帶著的那明顯的敵意,讓言朔嘴角一僵,視線,猛地朝言淵投了過來。
見這雙一貫清冷的眸子裡,此刻就像是淬了一層薄冰,從他的眼底,釋放出了淡淡的寒涼之氣。
言朔眸色一怔,跟著,輕笑出聲來,“當日朕丟下她不管,確實愧對於她,朕自然擔心她。”
言朔這話,說得十分刻意,像是故意給言淵透露出些許曖昧成分似的,眼底的笑容,也逐漸綻放在他那張妖孽的俊臉上。
相比起他的滿面春風,言淵的臉,卻越發朝寒冷的冬日靠近,他半眯著雙眼,臉上的敵意,比起剛才又深了許多。
“怎麼?擔心本王會對自己的王妃做什麼過分的事?”
他刻意強調了“自己的王妃”這幾個字,像是要跟言朔宣示著自己的主權一般。
言朔在心底暗笑,還從來沒發現,皇叔會為了一個女人,對他這個侄子這般敵意的。
看來,他這個向來不近女色,甚至被傳有斷袖之癖的小皇叔,終於輪到有人能對付他了。
“皇叔也別怪朕多擔心,你那天對九嬸這麼兇,朕能不擔心嘛,朕是你的侄子,也是她的侄子嘛,再說,朕沒保護好她,傳到母后的耳中,也要受母后責備不是?”
言朔將自己這一番話,說得十分冠冕堂皇,又不動聲色地將言淵責備了一番。
言淵從鼻尖發出了一聲冷哼,沒有回答,目光投向窗牗外,擰著眉頭,顯得有幾分焦躁。
言朔掃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
一路上,二人無言,很快,馬車便到了靖王府。
言淵跟言朔二人相繼下車進府。
“她在東苑,你自己過去找她,我就不去了。”
說完,便徑直往書房的方向走去,雖說言朔是皇帝,可言淵在他面前,絲毫不用顧及什麼君臣之禮,他們之間,唯有叔侄關係。
言淵留下這句話,也不等言朔開口,便直接走了。
言朔看著言淵帶著火氣的背影,眼底漾開了玩味的笑,想到自己找柳若晴的目的,他也沒停留太久,繼而轉身走進了東苑。
言朔踏進東苑的時候,正巧看到柳若晴坐在亭子裡,按著那個應心鎖,抓狂地自語著什麼。
“九嬸。”
言淵笑著喚出聲,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和稱謂,柳若晴抬起頭來,見言朔正笑嘻嘻地朝她走來。
想到這傢伙那天那麼不講義氣地把她丟給言淵走了,柳若晴的心裡就一肚子的不滿,看言朔的眼神,也充滿了鄙視之色。
“幹嘛,來看我有沒有被你叔叔揍死嗎?”
柳若晴一開口,口氣中便充滿了鄙視的色彩,絲毫沒有顧及眼前這個跟她年紀相仿的少年,是當今天子,可以主宰她生殺大權的少年帝王。
言朔笑嘻嘻地在柳若晴身邊坐下,比言淵稍顯青澀的俊臉上,洋溢著燦爛奪目的微笑,雖然好看,卻又多了幾分討好的味道。
“朕知道九嬸責怪朕那天把你丟下,可朕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能有什麼苦衷?”
還不是膽小怕事!哼!
柳若晴眼底的鄙視絲毫沒有減退,更別提什麼君臣之禮了。
言朔並不介意她這樣的態度,聽她這麼說,便佯裝苦惱道:“皇叔是朕的長輩,親叔叔,朕能大逆不道幫你對付他嗎?”
柳若晴對他的話,根本就不相信,雖然言淵是言朔的親叔叔沒錯,可言朔是君,言淵是臣,在君臣面前,就是親父子也得先尊重“君為臣綱”的道理。
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她這個小老百姓都懂,她就不信,這個坐在朝堂之上,最位高權重的人會不懂。
柳若晴用眼尾沒好氣地掃了他討好的笑臉一眼。
“我還是你嬸嬸呢,你怎麼不幫我這個長輩,之前還說什麼欠我一個人情,只要我一句話就赴湯蹈火呢。說白了,自家人,就是比我這個嫁進來的外人親唄。”
言朔被她說得有些臊,訕訕地摸了摸鼻尖,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