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帝太后,以及眾大臣到的時候,正好到了開祭的時辰。
皇陵的大門開啟,眾臣皆跪下,身為皇帝的言朔,跪在最前頭,身後是兩列言家的各輩子孫。
大臣們只是跪在皇陵之外,有言朔帶著言家的子孫一步三扣首,往皇陵內跪一路跪拜進去。
當跪拜的儀式結束之後,言朔是率先起身的。
卻在起身的瞬間,眼角一道光亮閃過。
他起身的動作,頓了一頓,目光,朝靈位臺下一個角落看了過去,眸光驟然加深了幾許。
那塊東西,在角落裡散發這銀色的光,雖然很弱,可在言朔這個方向,卻看得一清二楚。
伸手,將那塊銀色物體拿過來,在掌心中攤開,眸光逐漸變得深邃了起來。
應心鎖為什麼在皇陵裡頭?它不是一直在九嬸的手上嗎?
言淵的表情,變得若有所思了起來。
不由得想到了當日那幾個死在皇陵裡的神機堂的人。
言朔將應心鎖揣入懷中,這個時候,還容不得他想太多,一切,等祭祖儀式結束了再說。
因為言朔跪著沒起來,其他言家的人也都是俯首跪著的,沒人看到言朔剛才的舉動。
等到言朔起身之後,轉身看向言家其他人,“眾卿平身。”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皆起,言淵看到言朔的目光,帶著幾分不明的深意,在他臉上淡淡地掠過。
莫名的,言朔那眼神,讓他的心裡,有些不安。
從皇陵裡出來之後,跪在皇陵外的言家女眷以及眾大臣也都起身了。
祭祖的儀式,一直持續到傍晚的時候才結束。
參與祭祖的人,都被安排在皇陵附近的行宮住下。
用過晚膳,眾人皆回房休息。
言朔的行宮內,此時,亮著微光。
他的手中,一直拿著從皇陵那邊撿到的應心鎖,眉頭,越鎖越深。
“應心鎖,為什麼會出現在皇陵裡?”
他的心裡,有些苦惱,事實上,他一點都不希望上次神機堂的人闖入皇陵的事,跟九嬸扯上關係。
他走向窗前,正對著窗戶的位子,是言淵跟柳若晴的行宮,那邊的燈,同樣也亮著。
“九嬸跟那件事,到底有沒有關係?”
他想到了當日跟言淵討論的事情。
皇陵裡的弩箭一共射出了五把,可皇陵裡找到的屍體只有四具,弩箭也只找到了四支。
根據皇陵裡的血跡走向,當時應該還有一個人逃走了。
那個人會是九嬸嗎?
越往下想,言朔的心裡就越是忐忑。
他非常清楚,他那個九叔對九嬸是什麼樣的感情,一旦九嬸真出什麼事,皇叔很可能會不計後果做出一些事情來。
所以,這件事,恐怕沒那麼容易解決。
將應心鎖捏在掌心之中,言朔的心情變得十分沉重。
半晌之後,他對著門外喊道:“來人。”
“奴才在。”
“把八王爺請來。”
“是。”
言絕的行宮內,他有些驚訝地看著前來傳話的大內總管,“皇上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回王爺,老奴也不太清楚,只是,老奴看皇上在祭祖結束之後,好像有什麼心事,老奴也不敢問。”
言絕垂下眸子,表情變得有幾分嚴肅。
今天祭祖結束之後,他也覺得皇帝有幾分古怪,只是,當時他也沒多問。
現在這麼晚了,皇帝卻召他過去,看來確實是發生什麼事了。
“皇上有叫九王爺過去嗎?”
“沒有。”
“沒有?”
奇怪,如果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皇帝應該不止叫他一個人去商量才是。
言絕的心裡,越發覺得古怪了起來。
“好,知道了,本王這就隨你過去。”
“王爺請。”
進入皇帝的行宮,言絕立即問道:“皇上,聽陳公公說你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言絕這個人,天性就是一副散漫自在的樣子,跟言淵那種天生寡冷的性格有些不同。
所以,當他進門時,看到言朔臉上那沉重的模樣,也沒表現得過於嚴肅。
見言朔點了點頭,將手掌攤開在言絕面前,“皇叔應該認得這是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