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急了,她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性子一向很衝動,可現在這裡不是她放肆的地方。
現在,不僅僅是太后臉色不好了,就連那幾個一直不曾有任何表現的國公府老夫人都開始蹙起了眉頭。
這些來自各個宗室裡輩分最高,身份最高的老夫人,可最是見不得這樣目無尊卑的姑娘,以後傳出去的話,秋兒還怎麼嫁人啊。
這些宗室出身的人,最講究的就是位份,管你年紀多大多你位份不夠就得守禮,所以哪怕她心裡恨不得撕碎了柳若晴,她都只能咬牙忍著。
可她這個女兒,從小就被他們夫婦倆給慣得性子暴躁,心思又單純,根本就不是柳若晴那種小賤人的對手。
汪氏越想越著急,卻見柳若晴面容淡定,用手絹擦著被茶水打溼的手背,隨後,緩緩抬起眸子,對上了龐月秋那燃燒著熊熊火焰的雙眼。
“我算什麼東西,你難道不清楚?”
她笑眯眯地看著龐月秋,卻讓龐月秋心裡一陣發毛,腳步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小步,跟柳若晴拉開了一段距離。
“孟茴。”
柳若晴輕輕喚了一聲身邊已經磨拳擦掌的孟茴。
“在。”
“掌嘴。”
“好嘞!”
孟茴早就想揍龐月秋了,她是想要蠻不講理直接上去揍一頓,可柳若晴一直拉著她,不讓她去,這會兒她開口了,她還猶豫什麼。
起先聽到這姓龐的嘴那麼賤,就想抽她幾個大嘴巴了。
龐月秋被柳若晴這話一嚇,在孟茴的手才稍稍抬起之前,便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雙頰。
“孟茴,你敢打我試試!”
她爹是大將軍又怎麼樣,她爹還是太師呢,她一個反賊之後,有什麼資格打她。
“恭敬不如從命!”
話音落下,只聽啪的一聲,孟茴一個巴掌往龐月秋的臉上甩了下來,直接將她的腦袋打歪了過去,然後,無辜地聳了聳肩,“是你叫我試試的,我這個人一向最聽話了。”
龐月秋被孟茴打懵了,足足愣了好幾秒,見她尖叫了一聲,想要朝孟茴的臉上撕去,手腕卻被人快一步給扣住了。
她披散著頭髮回頭,見柳若晴笑眯眯地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力道越來越重,跟她臉上那雲淡風輕的笑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孟茴只是在執行我的命令,她一個將軍千金,哪有我位份高,我讓她打你,她哪裡敢不聽,是不是,孟茴?”
“是,我膽子最小了。”
孟茴臉不紅氣不喘地走回到柳若晴身邊,這兩人的陣勢,分明就是“老孃就打你怎麼了,有種打回來啊!”的表情,一旁的汪氏氣傻了,步伐踉蹌,差一點就摔倒在地。
“靖靖王妃,你別仗著自己的身份,欺人太甚。”
汪氏被張氏攙著,指著柳若晴那笑吟吟的臉,憤恨道。
“龐夫人還真是惡人先告狀,剛才可是龐小姐先對我無禮的,一個身無封號的官家女,也敢以下犯上指著我的鼻子罵,這是不把我放在眼裡,還是不把我家王爺放在眼裡?敢問龐夫人,這是誰教的?”
柳若晴故意把這事上升到藐視靖王這個高度上來,這性質就不一樣了。
靖王是什麼人,那可是代表皇家,代表宗室的,藐視靖王,不就是等於藐視整個言家?
別說他們不敢藐視,就算真的藐視,也不敢表現出來啊。
“我聽聞龐太師一向家教甚嚴,龐小姐剛才的言行,定然不是龐太師教出來的吧?”
“你你”
汪氏有一種要暈過去的衝動,卻被柳若晴給截住了,“龐夫人,先回答完我這個問題再暈。”
這下,汪氏就算想暈,她也不能暈了。
“我家我家老爺一向都是治家嚴明。”
她簡直是咬碎了牙往肚裡吞,她若是不回答,就是預設了柳若晴的指控,她怎麼能給自家老爺招惹這樣一盆髒水。
聽完她的回答,柳若晴滿意地一笑,“我就知道肯定不是龐太師,龐太師一向受人敬重,這種沒教養的行為,怎麼會是龐太師教出來的。”
她加重了“沒教養”三個字,又意味深長地說了最後那半句話,汪氏怎麼聽不出來柳若晴這是指桑罵槐說她呢。
“龐夫人,龐小姐這樣目無尊卑的行為,在我這裡也就罷了,我不過是給她個巴掌讓她長點記性,不然,以後出去的話,有的是人教她怎麼做人。”
說完,她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