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柳天心坦蕩蕩的側臉,心裡越發難受了起來。
“原來如此。”
言朔點點頭,目光意味不明地朝言淵看了過去,笑道:“看來九皇叔差點就壞了天心公主的好姻緣了。”
言淵沒有反駁,只是預設地對皇帝拱了拱手,目光,悄悄往邊上瞬間沉默下來的言絕看了一眼。
見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王石覺得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
便見他整了整自己的袖子,走到中央,對言朔作揖道:“皇上,現在事情已經差不多了,不知皇上打算怎麼處置這件事?”
“依丞相之見呢?”
言朔將問題拋給王石。
王石的目光,朝張默看了過去,見張默渾身一僵,臉上的肌肉因為害怕而一抽一抽的,在心裡已經將言恆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這個時候,他已經自己被言恆給坑了。
當初雖然不知道言恆為什麼會好心給他寫那封信去“通風報信”,現在他算是明白了。
言恆跟言淵兩兄弟根本不對付,他想要對付靖王妃從而去對付言淵,而他卻被他當劍使了。
當王石將目光投過來的時候,他渾身都是僵直的,生怕因為這件事惹惱了靖王,讓他這一次東楚之行有來無回。
他將期望的目光,投向王石,緊張得盯著他那張看似慈眉善目卻無比精明的臉。
“皇上,依臣之見,此事也不能完全怪西擎的皇帝陛下和張丞相,我們冒然提出跟西擎聯姻,差點斷了天心公主的姻緣,皇上跟靖王爺都是宅心仁厚之人,自然不願意做壞人姻緣之事。”
王石這話,說得非常巧妙,既誇了皇帝跟言淵,又給了張默很大的臺階下,張默鬆了口氣的同時,自然是記下了他的這個人情了
其實,張默心裡清楚,這件事,確實是他們西擎做的不地道,靖王爺提出娶天心公主,把用於當聘禮的封地給直接給了,結果天心公主逃婚違約,皇帝還派了個假的過來,說來說去都是他們不對。
王石現在把錯誤都歸到了他們自己這邊,著實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雖然他也料到東楚不會因為這點事而跟西擎大動干戈,但最起碼,他要受到的懲罰不會少,沒想到王石几句輕描淡寫的話,就化解了他尷尬危險的處境。
言朔似乎是瞭解了王石的用意,便順著王石的話說下去,“那是自然,若我們知道天心公主有心上人,自然也不會冒然提出跟公主聯姻了,張相覺得呢?”
言朔看向張默,問道。
張默雖然不知道這對君臣為什麼要輕易放過他,但是他明白,順著他們的意思說下去總是沒錯的,便從嘴角擠出一抹僵硬的笑,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點點頭,道:“是我們公主沒這個福分跟靖王爺結秦晉之好,微臣回去,定當將皇上的話給帶去給我國皇帝陛下,將靖王之前給的聘禮歸還。”
“張相言重了,本王送出去的禮,沒有收回的道理,貴國且先留著,說不定不久的將來,那地還會是你們的。”
已經好一會兒沒說話的言淵,驀地開口了,而最後那句話,說的有些意味不明,讓張默以及在場任何人都沒有聽明白,當然,除了柳若晴之外。
她抿著唇,輕輕扯了一下嘴角,抬眼看向言淵,見他對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用眼神朝身邊的言絕看了一眼。
言絕這會兒可沒什麼心思去解讀言淵這話中的意思,滿腦子都是柳天心對皇帝說她在西擎有心上人的事。
心裡那種又悶又空的感覺,讓他十分難受。
言恆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似乎到頭來,裡外不是人的只有他一個人。
這樣鬧了一番之後,假冒的柳天心沒什麼事,逃婚的柳天心也沒什麼事,就連策劃整件代嫁之事的張默也沒事,到最後,他就變成了沒事惹是生非的一個。
皇帝顯然是覺得他此舉別有用心了。
言恆的臉色,在這會兒變得十分難看,臉上陰晴不定,完全沒料到自以為自己抓住了言淵夫婦的把柄,這番自導自演了一場戲,結果言淵夫婦什麼懲罰都沒達到,而自己不但沒得到好處,還讓皇帝給他記上了一筆賬。
言恆越想就越是不甘心,可再不甘心又能怎麼樣,連皇帝都明擺著要幫著言淵夫婦,他就是再不服言淵,也不能在皇帝面前造次。
當下,只能硬生生地忍了下來,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至於你們兩個”
言朔將目光投向柳若晴跟柳天心二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