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條命能不能保住,草民也不敢保證。”
陸元和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王爺應該知道她的病情,草民先前用藥將她的病情控制住了,可那畢竟是治標不治本,加上今晚她受了極重的內傷,全身筋脈盡斷……”
說到這,陸元和頓了一下,看了言淵一眼,眼底閃過一絲不忍,“從她的脈象來看,她應該在撐不住的情況下,逆向用了內力,才導致她筋脈盡斷。”
逆向用了內力……
言淵想起當時在長公主府的時候,她已經被黑衣人打成重傷,可在珩兒被人抱走之後,她就那樣一路追過去,如果不是強行逆向用了內力的話,她當時根本堅持不了追了黑衣人一路……
只有這個傻瓜……
言淵的眼眶紅了一圈,壓下失控的心痛,對陸元和道:“陸先生,不論你用什麼方法,你一定要保住她的命,陸先生……”
“王爺!”
陸元和見言淵一貫冷靜的情緒開始漸漸失控,他趕忙喊住他,道:“王爺,用千年雪參,或許還能保住她一命,但草民沒有十成的把握……”
千年雪參本就是世間罕有之物,是生長在雪上頂上最寒冷的地方,時間長達百年之久,可以說是無價之寶。
價值不菲先不說,數量之少,整個東楚,怕是也難以找到。
再者,就算真的找到了千年雪參,以現在這情況,也未必就能讓她痊癒,可看王爺這樣子,八成是不會死心。
陸元和心中忍不住嘆息,王爺這命怎麼這麼苦。
王妃走了,他好不容易重新看上個姑娘,可偏偏又是這樣生離死別的情況。
哎……
“千年雪參……”
言淵垂眸,輕輕呢喃著這四個字,下一秒,見他從屋中衝了出去,上了馬,直接朝宮門的方向過去了。
此時正值夜深,宮門早已經關了,從靖王府到皇宮的這條路上,安靜得沒有一個人影,馬蹄聲,在此時聽著格外突兀。
聽著由遠及近的馬蹄聲,負責看守宮門的值夜侍衛提起了精神,舉目望去,當看清騎在馬上的人時,愣了一下。
靖王爺怎麼這個時候來宮裡了?
納悶之餘,他們立即上前行禮,“參見靖親王。”
“開啟宮門,本王有事見皇上。”
侍衛們看言淵的臉色這會兒即使是在夜間,也能看出十分難看,他們不敢多問,自己開啟了宮門,讓言淵走了進去。
言淵一路往承德宮的方向跑去,到了承德宮門口,直接闖了進去。
值夜的宮人看到言淵進來,都驚了一下,趕忙迎上前去,“靖王爺,您這是……”
“走開!”
他直接闖進內殿,身後的值夜太監見言淵這模樣,都被嚇得不輕,趕忙跟在言淵身後朝內殿走去。
言朔的睡眠一向很淺,在言淵往裡闖的時候,就已經聽到動靜起身了。
剛下床,便看到言淵臉色慘白又焦急地從外頭闖進來,臉上帶著難掩的疲憊,還有隱藏在他眼底不易掩飾恐慌。
言朔皺了一下眉,他從未見過言淵這樣沒有規矩過,這樣三更半夜擅闖皇帝的寢宮,若是傳到朝臣耳中,又是一番閒話了。
就算他不計較,也控制不住那些多事的朝臣出面彈劾他。
“皇叔,你這是怎麼了?”
言淵上前,也沒說緣由,直接在言朔面前跪了下來,“皇上,臣需要您這裡一根千年雪參救命。”
“救命?”
言朔的瞳孔,深了幾分,“發生什麼事了?”
能讓九皇叔這樣不顧一切三更半夜闖他的寢殿,甚至對他下跪求藥,很顯然,他要救之人,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不然,他也不會親自過來跟他求千年雪參這種百年一遇的寶物了。
“皇上,等先救了人,臣明日再進宮向您請罪!”
言朔看著言淵,自從九嬸死後,皇叔就對他疏遠了許多,他不會再喊他的名字,在他面前,總是自稱微臣,他知道他在怪他,他也知道,自己欠了九嬸一條命。
千年雪參雖是珍貴之物,可若能用一根雪參緩和他跟皇叔的關係,言朔還是非常願意的。
當下,他也就沒有再多問,轉頭對候在一旁的王德道:“去將朕的雪參拿過來給靖王爺帶走。”
“是。”
王德看了一眼言朔,又看了看言淵,心想,皇上對靖王爺還真是寬容到極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