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中湃巍�
忽察覺到爾晴的目光,皇后抬眼對她一笑:“你怎麼還在這?”
那一瞬間,爾晴忽然明白了過來。
“無論如何,她到底是你的前輩。外人面前,你多多少少要給她些面子。”——這句話哪裡是在敲打魏瓔珞,分明是在敲打她!
潛臺詞很明顯,今非昔比,出了宮再回來,你爾晴已不再是長春宮宮女之首,這個位置已經屬於別人,屬於魏瓔珞。
外人面前,爾晴必須給她面子,而不是像今天這樣,受了一點委屈,就跪在大門口,鬧騰得人盡皆知。
而更深一步的意思則是——皇后壓根不信任爾晴哭訴的那番遭遇。
背後出了一身冷汗,爾晴緩緩垂下頭:“……是,奴才告退。”
她規規矩矩的退到門旁,反手關上門的那一刻,看見兩人一坐一跪,一個用心為對方紓解痛苦,一個溫柔注視著對方。
兩人之間,親密無間,全無她插足的餘地,全無她挑撥的空間。
爾晴頓覺手腳發冷,整個人如墜冰窖,一下子清醒過來。
“魏瓔珞說得對。”她心中喃喃,“這裡再也不是過去的長春宮,我也再也不是過去的爾晴……”
第一百零一章 生子方
皇后雖重新接納了爾晴,卻一直態度淡淡,對她既不親熱,也不疏遠。
這也怪不得皇后,誰叫爾晴在皇后最需要人手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出宮嫁人,走得頭也不回,如今她需要幫忙的時候,才重新回來,皇后又怎會待她如初?
“怎麼辦?”爾晴一邊給皇后梳著頭,一邊心裡思索著,“該怎麼讓皇后重新信任我,依賴我呢?”
“娘娘!”明玉忽從外面衝進來,她一貫是這樣風風火火的樣子,“純妃生了,六阿哥天庭飽滿,眉清目秀,太后一看就歡喜極了,親自賜名永瑢呢。”
皇后楞了楞,笑道:“永瑢,瑽瑢,佩玉行也,太后一定很喜歡這個孩子。”
“娘娘!”明玉卻惱怒起來,“純妃從前跑長春宮勤快得很,可自從您患病以來,她是再也不來了!如今這樣大的訊息,長春宮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此人當真是……”
皇后眉頭一皺:“明玉,慎言。”
明玉還要發作,魏瓔珞卻拉了她一下:“純妃來了!”
環佩叮噹,聲如碎玉,純妃扶著玉壺的手走進長春宮,許是剛剛生產過之故,她的身體略顯豐腴,還未恢復至過去的苗條,雖然失了些少女的清純,卻多了一絲少婦的成熟美感,如同熟透的桃子,反而更加誘人。
略略對皇后行了一禮,純妃道:“臣妾恭請皇后聖安。”
皇后倒也不計前嫌,明明自己生病時,她鮮少過來探望,如今見了她,卻打從心底的喜悅,拖著還不大利索的殘腿,親自上去扶她:“起來吧,你是剛剛生過孩子的人,不要多禮,坐下吧。”
純妃笑了笑,毫不推辭的坐下了,手指頭輕輕撫摸自己的肚子,柔柔弱弱道:“娘娘關懷,臣妾感激不盡,但不能因為娘娘寬容,就失禮放肆。娘娘是六宮之主,臣妾有喜一事,本應當提前稟報娘娘……”
她話音剛落,身旁的玉壺就幫腔道:“玉壺:皇后娘娘,這可怪不得我家主子,她是突然暈倒,招來太醫診脈,才發現身懷龍嗣,本想早些跟您通報,但主子身子不好,病榻上躺了許久,折騰來折騰去的,便錯過了時候……”
聽了這話,皇后還沒甚反應,明玉嘴裡卻嗤了一聲。
連魏瓔珞都有些聽不下去了,懷胎十月,難道她還能在病榻上躺十個月不成?要知道從懷孕到臨盆,純妃可從未踏足過長春宮一步。
反倒是皇后關心她,時時派人打聽她的訊息,結果今兒傳她與皇上一塊遊湖,明兒傳她與皇上御花園裡撫琴,日子過得逍遙快活,而一要她來長春宮走動,立刻就能患上頭疼腦熱。
再久的交情,再深的感情,也經不住她這樣的反覆磋磨。
眼見明玉又要開口說些什麼,皇后忙用眼神制止她,然後撫著純妃的手道:“純妃,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本宮一直知道你的心意,你身子骨薄弱,也不要常往長春宮跑了,多多陪伴永瑢才是……”
兩人敘了一會話,純妃便藉口要回宮照顧永瑢,告辭離去了。
皇后差明玉與瓔珞二人送她,兩人一路將她送出宮門,明玉朝著對方漸漸遠去背影呸了一聲:“明知娘娘失了阿哥,傷心難過,還要特地過來炫耀,真不知道她有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