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當時絕望無助,朝自己大聲求救時的模樣,富察傅恆心中一軟,於是語氣也軟了下來:“若大家沒趕到,貴妃提前破門而入呢?”
魏瓔珞忽然抬頭望著他:“你不是來了麼?”
富察傅恆聞言一愣。
明明她衣衫齊整,沒有露出不該露的地方,也沒有對他笑,沒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他卻又想避開她的目光。
免得被她發現自己有些臉紅了。
“少爺……”魏瓔珞湊近一步,“你生病了嗎,你的臉有些紅……”
她伸出一隻手,似要探一探他額頭的溫度。
富察傅恆急忙倒退一步。
“抱歉。”似注意到自己現下的行為有些不妥,魏瓔珞收回了手,對他歉意一笑。
分不清自己心裡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富察傅恆低低道:“下次注意些,別……別再對女人這樣笑了,難道你額娘沒有教過你,什麼才是大家閨秀的禮儀?”
魏瓔珞不笑了,淡淡道:“我不是大家閨秀,也沒有娘。”
富察傅恆聞言一愣,正斟酌著補救的話語,便聽見魏瓔珞重又開口。
“我只有一個姐姐,名字叫魏瓔寧。”頓了頓,魏瓔珞笑道,“不過在宮裡,她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阿滿。”
富察傅恆的面色刷得一變。
“怎麼?”魏瓔珞盯著對方,不肯放過一絲一毫變化,“少爺,你認識我姐姐?”
“不認識。”富察傅恆頓了頓,“藥已送到,侍衛所還有事,我先走了。”
與其說是藉故離開,倒不如說是落荒而逃。
他走得如此匆忙,以至於沒有注意到,直至他離開,魏瓔珞一直站在原地沒動,手指死死握著藥瓶,面無表情的望著他。
“這可是上好的療傷藥,一般人拿不到,只有品級高的武官才有。”
夜裡,張嬤嬤前來探望她,順便給她帶來瓶傷藥,雖也是從太醫那求來的,但比起桌上擱著的那瓶武官專用的療傷藥,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魏瓔珞趴在床上,身上衣裳已經盡數除去,光潔的背部露在外頭,她傷得最重的地方不是胳膊,而是背上——一個自己夠不著的尷尬地方。
歪頭瞥了眼桌子上玉光瑩瑩的藥瓶,魏瓔珞淡淡道:“富察傅恆送的,我暫時不想用。”
聽出她話中的冷意,張嬤嬤搖搖頭,一邊替她上藥,一邊勸道:“你還在懷疑他?”
“我今天見到富察傅恆了,他說不認識我姐姐。”魏瓔珞笑道,“可看他的臉色,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哎喲。”
張嬤嬤忙放輕了些力道:“現在怎麼樣,不疼了吧?哎,凡事都要講究一個證據,無憑無據的,你怎能將他當成兇手?”
“證據?”魏瓔珞眼中閃過一絲戾氣,“嬤嬤,你也認識我姐姐,當知道以她的個性,撿到貴重玉佩,必定交還失主,可她卻留下了玉佩。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情人,二是仇人。姐姐自有心愛之人,縱被無情放棄,也不會輕易變心。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傅恆欺辱了姐姐!”
“又是你的猜測!”張嬤嬤曉得她已經有些魔楞了,忙與她分析,“也許玉佩真的是你姐姐偶然撿到,不知失主是誰無法歸還,又或者……傅恆的確認識你姐姐,卻與她的死無關……”
魏瓔珞的臉色陰晴不定,半晌之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嬤嬤,你說姐姐失了清白,又執意不肯說對方是誰,宮裡的男人除了皇上,就是御前侍衛,若是皇上,就成了聖寵,沒什麼不好說的,那就只剩下宮內侍衛。姐姐外表柔弱,骨子裡卻剛烈,平白無故受了侮辱,一定會討回公道,她不說,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她怕連累家人,連累阿瑪和我,誰會讓她如此恐懼,只有位高權重的富察傅恆!”
她猛然回頭盯著張嬤嬤,似找到目標的刺刀,又似尋到了引線的火,咬牙切齒道:“他是富察氏金尊玉貴的少爺,是皇后的親弟弟,更是皇上的親信,將來的御前大臣,怎能出現這樣的醜聞,這就是姐姐被殺人滅口的原因!”
“你夠了……”張嬤嬤頭疼無比。
“嬤嬤,你敢說絕無可能嗎?”魏瓔珞反問。
張嬤嬤一時啞口無言。
如果魏瓔珞只是一味的胡攪蠻纏,她倒還能嚴厲訓斥,問題是,真有這個可能,且有玉佩這個線索在,可能性還很大。
“……好,就算是富察傅恆所為,你想怎麼樣?”張嬤嬤無奈道,“你又能怎樣?”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