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將軍原是靠嘴皮子出名的,彈劾太子,當初連晉王殿下也彈劾過。我看你是不挑人毛病就不痛快!這麼大的風沙,換你你能看見?”
“我看得見!”
詹世城睜大了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幾個參將,盯到他們脊背發寒。
那種眼神,似曾相識。
分明此番是初次見詹世城此人,卻覺得十分熟悉……
“當年衛大將軍訓練士兵,為了在風沙之中能更好地監測敵情,是怎樣訓練的?你們難道都忘了嗎?!”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眾將皆驚,這才意識到,詹世城的眼神,和經過特殊訓練計程車兵一樣。
這樣的眼睛,是能在風沙之中看得更清楚的。
軒轅玦看了看那幾個參將,垂下眸子,淡淡一笑。
“老詹的兄長,就是當年衛大將軍身邊的,詹世勳將軍。”
一時之間,方才鬧哄哄擠兌詹世城的人,全都閉口不言。
詹世勳將軍,隨衛大將軍戰死之後,聖上親自封了侯爵之位。
只是將軍身後無人,連個繼承爵位的子嗣都沒有。
故而這些將領,完全沒有想到,詹世城竟然會是他的幼弟……
眾人面面相覷,隨後不約而同地抱拳請罪。
“詹將軍見諒,我等不知你的身份,還以為……”
以為是個只會動嘴皮子的文官,對他們這些武將有意刁難。
也不能怪他們輕狂,這些年來朝中忙於黨爭,邊關平靜,誰還記得他們這些浴血奮戰過的將領?
他們被輕視、冷落了太久,一腔抑鬱和憤懣待發。
“好了,都別說了。”
定國公一開口,立時鴉雀無聞。
“世城說的沒錯,此番的事件,的確是崗哨失職。今日站崗的是哪一支隊伍?”
一個參將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回國公爺,是末將手下的一隊和二隊,共一百士兵。”
都說法不責眾,城樓上站崗計程車兵那麼多,該如何處置呢?
眾人的目光都盯著陳徐行,看這個外表儒雅的世家公爵,會如何裁度。
陳徐行捻鬚,略想了想。
“將這兩隊士兵的隊長,各杖責二十大板。管束下屬無方,是他們的失職。若是再有下一回——”
他看了那個參將一眼。
“老夫要杖責的,可就不是小隊長了。”
法不責眾,則責其首也。
軍中武將好面子,為了自己不當眾挨杖刑,他會比誰都積極管束下屬。
陳執軾站在一旁默默看著,他是世家公子,在武將聚集的地方只能少說話,多學習。
見那參將臉色黑得發紅,還要主動去為自己的下屬執行杖刑,不免有些好笑。
自然不能把笑意表露在面上。
待眾將散去,軒轅玦取出沈風斕的信,奉給了定國公。
“國公大人,這是斕兒的信。信中之事與此番戰局有關,請您過目。”
一聽是沈風斕的信,定國公和陳執軾都來了精神。
詹世城站在一旁毫無反應,看起來是早就看過此信了。
定國公拆信來看,看完之後眉梢一挑,面露笑意。
“樓蘭人竟如此小家子氣。”
陳執軾忙接過信去,看完後久久不能平靜。
“父親,寧王的生母是胡姬,這件事您知道嗎?”
這樣大的事,朝中沒有任何風聲,顯然聖上是有意隱瞞。
而定國公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分明是早就知道了。
軒轅玦看著他的神色,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不錯,寧才人是樓蘭女子。這件事京中鮮有人知,知道的多半都隱退了。就連斕姐兒的父親,都不知道此事。”
沈太師並非世家出身,一開始再朝中並不起眼,後來才成為聖上的心腹。
而寧才人進宮,算來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樓蘭與大周之間常起戰事,一向不算和睦。國公可知,那寧才人身為樓蘭女子,是如何成為宮中嬪妃的?”
定國公慢慢坐下,喝了口茶潤嗓,這才給他們講起了故事。
“二十多年前,聖上正值壯年,還是喜好南征北戰的開疆擴土者。那一年就在玉陵城,老夫隨聖駕親自出徵,打退了樓蘭人的偷襲。”
“樓蘭人倉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