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王妃娘娘,您瞧瞧,這跟上回您誇的那根垂珠步搖,像不像?”
她上回也戴了一支相似的垂珠步搖,恆王妃直盯著她鬢邊看,看得眼睛都直了。
今日不巧,她沒戴那一支,不過這支也算是大同小異了。
恆王妃連連點頭,“像啊,這支步搖小珍珠綴得少了,不過這顆大珍珠……”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摩挲著那顆鴿卵大的黑珍珠,光滑通透,手感極好。
把手放下來,珠面映出人清晰的影子。
“這可是難得的極品黑珍珠啊,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沈風斕輕笑道:“娘娘不知,我舅舅從前在嶺南道任過職。這些南海的黑珍珠,都是他那時在本地搜尋的,隨後又送給了我。”
恆王妃羨豔不已。
晉王府的百日宴時,她就見識到了陳徐行的出手大方,和對沈風斕這個外甥女的疼愛。
那樣罕見的崑崙冰,說送就送給兩個幼兒了。
那還只是百日宴,到滿一週歲抓周時,還不知要送什麼寶貝呢!
“你真是有個好舅舅啊,貴妃娘娘待你也是極好的,哪像……”
恆王有意無意朝她看來,她立刻閉上了嘴巴。
心裡想的卻是,哪像恆王的生母付婕妤那樣,是個十足的摳門鬼。
別說給她什麼名貴的軟煙羅了,不朝她伸手要東西就不錯了。
沈風斕從她的面色中,很快會意到了這一點,便款款一笑。
“娘娘果然不嫌棄,這支步搖就送給娘娘了。”
說著捧著朝恆王妃面前一伸,恆王妃吃驚地一怔。
這麼名貴的黑珍珠,就隨意送給她了?
她既想接,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客氣道:“這怎麼好呢?你看你今兒穿戴得也簡素,再把這步搖送給我,豈不太寒磣了?”
沈風斕故意皺起臉來,朝她親熱地抱怨。
“正是呢!娘娘瞧瞧,我今兒穿了一身玄色,再戴這黑珍珠,未免陰沉沉的。娘娘要是不嫌棄,就與我換一件步搖戴可好?”
沈風斕既然這樣說了,恆王妃大喜過望,連忙將自己的頭朝沈風斕伸過去。
“你自個兒看,看中哪樣就拿去戴吧,不必客氣。”
她畢竟是皇子正妃,又了些年紀,頭上戴的珠翠不算少。
沈風斕看著,便取下了一隻樣式最簡單的白玉釵,又將那支黑珍珠步搖親手替她戴上。
恆王妃一抬頭,見她只拿了最樸素的一支白玉釵,有些過意不去。
這個買賣,怎麼算都是她划算。
“你怎麼就拿了這個呢,這支金鳳釵正襯你呢。”
說著就伸手,朝自己頭上最貴重的一支釵摸去。
沈風斕輕輕拉住了她的手,“不必了,這根白玉釵戴的位置,戴上那黑珍珠步搖正好看呢,換了別的位置倒不美了。”
說著又將那根白玉釵朝自己髮髻上,斜斜一簪。
烏髮如雲,裡頭鑲嵌一抹白色,猶如點睛之筆,脫俗清雅。
恆王妃不禁心中暗歎,真正的美人兒,怕是荊釵布裙都比旁人好看。
正嘆著,沈風斕從寬大的廣袖之中,取出一面小小的菱花鏡。
“娘娘瞧瞧,可好看麼?”
她情不自禁朝鏡中看去,只覺得那鴿卵大的黑珍珠,讓自己的面龐一下子光彩了起來。
她嫁給恆王也有十年了,還是頭一回戴這麼貴重雅緻的首飾,一時激動不能自已。
“還叫什麼娘娘?叫我二嫂嫂就好了,我們家王爺和晉王殿下是兄弟,咱們就是妯娌了!”
被自己的美貌驚豔到了的恆王妃,背脊也挺直了,說話也熱情了起來。
沈風斕正等著她這一句,自然從善如流。
“是,二嫂嫂。”
坐在對面的太子妃一直看著她們兩交談,從前諸位皇子之間,只有太子和恆王娶了妻。
故而就算他兄弟兩人不對付,太子妃和恆王妃之間,還是有幾分交情的。
誰叫其他王爺都沒娶親呢,妯娌之間就她們兩人。
現在晉王府多了一個沈風斕,年紀又輕,容貌又美,原應該是她們兩個長嫂一起擠兌她才是。
沒想到這個沈風斕這麼會看人,知道恆王妃這人愛慕虛榮,一支步搖就收買了她。
太子妃看著,不屑地別過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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