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朝中大小官員統統往國公府遞拜帖,長念沒事幹就守在門房看拜帖玩兒,遇見幾個厲害的人物,便拿進去給葉將白看。
葉將白披著素衣倚在軟榻上,聽她興奮地嘰嘰喳喳,眼皮都懶得抬:“不見。”
“為什麼呀。”長念道,“這可是三朝元老耶。”
恨鐵不成鋼地瞪她,葉將白道:“殿下與我在一起這麼久,還連這些都不明白?一句病重不見客,便可以得幾日安寧,若是挑著人見,反倒是惹是非。”
長念吐吐舌頭,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葉將白咳嗽兩聲,突然問:“有三皇子的拜帖嗎?”
長念翻了翻,道:“沒瞧見,三哥這幾日應該忙得很,聽聞好像出了點亂子。”
葉將白抿唇,他的訊息比趙長念靈通,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無非就是有人去三皇子那邊為難了,想想也正常,那麼大塊肉,不是能輕易吞下的。
三皇子能力不弱,自己有本事處理妥當,所以他也沒太過問。
但是他生病,三皇子按常理來說是會第一個送帖子來的,結果竟然到現在都沒動靜?葉將白心裡隱隱有些思慮,看了面前的趙長念一眼。
這小傻子正摸著人家拜帖的封皮,一臉豔羨地道:“連拜帖都鍍金,真是太奢侈了。”
第59章 嫌隙
嫌棄地收回自己的目光,葉將白想,沒法子,七殿下太蠢了,他得多看著點兒,冷落了別人也是尋常事。
但是沒想到,這個尋常事會變得越來越難以收拾。
過年了,各府各院走動都多起來,國公府平時收禮多,但在年關,反而是大門緊閉,藉著養病的名頭偷幾日清閒。
於是長念只要一出門,就會遇見各式各樣的人,想方設法地讓她收“年貨”。
“咱們的輔國公真是了不得。”馮靜賢坐在醉仙齋裡笑,“藉著他的樹蔭,殿下乘得很涼快。”
一大堆東西堆在廂房的角落裡,長念撐著下巴看著,眼裡有沉沉的憂色:“馮大人,你說輔國公這樣的人,不會功高震主嗎?”
“殿下。”馮靜賢拱手笑道,“國公是文臣,文臣功績再多,也撼動不了社稷根本,故而不必太過憂慮。”
“他是文臣。”長念嘆息,“可跟著他的武將也不在少數。”
馮靜賢一愣,悄悄打量她的神色,略微皺眉:“殿下是擔心國公他……”
“我擔心也沒用,太子和三哥尚且被他玩弄於鼓掌,我又能有何作為?”長念苦笑,“大人也說了,我現在還在他的樹蔭下頭呢。”
馮靜賢眼裡也多了一絲擔憂:“殿下可知,五皇子近日又犯了錯。”
“嗯?”長念搖頭,“五哥怎麼了?”
“宮裡傳來的訊息,說皇后與貴妃因為朝會起了衝突,貴妃磕碰,傷了腿骨,五皇子情急之下對皇后出言不遜,被陛下關了禁閉。”馮靜賢闔眼道,“五皇子與太子相爭,看來最後還是東宮勝上一籌。”
皇后是最得父皇寵愛的人,面對面的碰撞,可不得五哥那邊吃虧嗎?長念眼神暗了暗,低聲道:“不管是與貴妃還是別的什麼妃嬪有衝突,在父皇眼裡,中宮始終是無辜的。”
“下官倒是覺得,五皇子太過冒失。”馮靜賢道,“五皇子有得天獨厚的條件,是朝中唯一能與東宮媲美的皇子,如此不愛惜羽翼,任意與太子衝撞,得不償失。”
“五哥有傲氣,輕易不肯嚥下委屈的,衝撞也難免。”長念道,“父皇也不會狠罰他,關兩日也就出來了。”
但關這兩日,足以讓五哥對太子和皇后深惡痛絕,以他那性子,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一想到將來可能發生的事,長念眉頭又皺了起來。
“對了,昨日三皇子傳召了下官。”馮靜賢遲疑地問,“殿下與三皇子之間,是否生了嫌隙?”
三哥?長念搖頭:“怎麼會有嫌隙?他挺照顧我的。”
“但……”馮靜賢抿唇,“聽三皇子的話,似乎是與您有些見外了。”
長念愣了愣。
大年這天,各封地的皇子都到了京都,七個皇子齊聚,在深華宮裡給帝后和太后拜年。往年長念就是來磕個頭,混點吃的就能走了。但今年,她突然成了香餑餑,幾個皇兄都圍過來同她說話。
“七弟真是面色紅潤,喜氣洋洋啊。”四皇子看著她便笑,“一年不見,就當刮目相看了。”
長念傻笑,只管吃著剛剛太后賞的年糕。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