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兒這才意識到老夫人等也在,忙恭敬地應了。
這邊老夫人等人出去了,只剩下蕭珩顧穗兒並小蝌蚪這一家子。
蕭珩也忍不住低頭看向自己的孩子。
一個簡直是縮小版的自己的孩子,面容神態無一不像。
蕭珩看著這小小的人兒,突然想起那三皇子來,此時真是恨不得把他直接按在自己兒子面前,讓他睜大眼睛看看,這孩子到底像誰。
而顧穗兒也想起了這個事兒,一想起來,原本明亮幸福的眼眸漸漸暗淡下來了。
她偷偷地看了眼蕭珩,弱弱地小聲道:“三爺,三皇子說的那話,我真是不懂怎麼回事……當初在客棧裡,我是見過他一面的,他不是和三爺一起過去客棧的麼……”
她垂下眼,低聲道:“可是我和他可沒有什麼干係啊,就當時他進客棧裡見過,之後再沒有。那天晚上,那天晚上……”
她想起了那天晚上,一時臉頰紅如火。
“那天夜裡,我離開後便躲在我的住處,第二天一早就被送鄉下去了……”
這輩子和她親近過的,只有蕭珩而已,絕對沒有那三皇子。
她怎麼可能記錯呢。
然而她還沒細說,蕭珩已經抬手捂住了她的小嘴。
他的大手頗為有力,她的小嘴兒嫩嫩的,被他堵住後,便沒法說話了。
“你不用說,我明白的。”
顧穗兒咬著唇,歉疚又無奈:“我讓三爺丟人了。”
今天這個事兒,傳出去,她知道,是丟人丟大了。
她是蕭珩的妾,卻被個三皇子追著說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她能給蕭珩當妾,憑仗的就是肚子裡的孩子,如果這個孩子被傳出去說是三皇子的,那她真是沒法活了。
誰知道蕭珩卻淡聲道:“穗兒,這不是你的錯,是別人的錯。這件事其實……和你無關。”
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次他前往丹東辦貪墨一案,而三皇子授命前去東南山拜訪名師,兩個人恰好就在徐山腳下相遇,並一起下榻在客棧裡。
當時昭陽公主是女扮男裝隨同三皇子一起的。
那一夜,他和三皇子久別重逢,是喝了一些酒的。
酒喝了幾口,他就感覺到異樣,知道中了人暗算,便沒再喝,但是當時三皇子已經頗喝了一些。他當即佯裝無意,把酒壺給灑地上,兩個人就此作罷。
之後他硬撐著回了房,回房之後,恰顧穗兒幫人過來送茶水,就發生了後來的事。
那時候三皇子就住在隔壁,隔壁發生了什麼,他也約莫明白的。
但是三皇子房中的女子到底是哪個,就不得而知了。
那個人顯然不可能是顧穗兒,是另有其人,只是沒想到三皇子竟然糊塗到有了這種誤會。
“可是……三皇子說的那話……”她心裡還是有些忐忑。
蕭珩望著她泛著無奈的雙眸,微微抿唇,抬起手來,輕輕地摩挲了下她的頭髮。
因為生產的緣故,她現在出了一身的虛汗,烏黑的發泛著潮意,他的手指伸進去,半乾不溼的頭髮便纏繞在他的手指上。
他微微低下頭來,和她靠近了。
“沒事,他說的都是胡話,沒有人會信的。小蝌蚪是我的血脈,如果有人膽敢對著他的身世胡說八道,我自然不會放過。”
小蝌蚪,這並不是一個太清雅的名字,他原本應該是不喜歡的,不過現在卻是輕易地接受了這個名字。
——好像本來他就應該叫小蝌蚪似的。
顧穗兒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多少放心了。放心後,人便有些疲憊,倦意襲來,她想睡覺。
一時迷糊著又想,之前三皇子那麼說,他直接就和三皇子打架了,所以不管是什麼人,誰敢胡說八道,他是真會直接上去打人家的。
沒有人會嘲笑她的小蝌蚪。
她抿唇輕笑了下,倦怠越來越重,她想說話,可是隻能對他笑笑。
蕭珩感覺到她的疲憊,知道她是失了不少血,剛才又吃了那些粥,難免就有些迷糊,便抬手幫她攏了攏那汗溼的發,露出光潔的額頭,低聲道:“你先睡吧。”
他的聲音難得的溫和,不是顧穗兒自己想的溫和,而是確確實實帶著暖意,和往日那清冷樣貌完全不同的。
這讓顧穗兒想起小時候,自己大病之後躺在被窩裡,旁邊燒著土爐子,母親溫暖的手撫過她的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