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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謝安誠惶誠恐地謝了恩,謝心柳反倒不高興地拿著帕子擦手:“旁人與我陪著假笑說話就罷了,自家姐妹這樣拘束我還不如對著個泥菩薩說話去!”

在瞭解各大世族時謝安曾做過功課,算起來,謝心柳只不過比謝安大兩歲,卻早早封了良娣入了太子府中。至於為人秉性,謝安如今見識到了,倒是有幾分喜歡。

“姊姊在宮中可辛苦?”

“有什麼好辛苦的。”謝心柳慵懶地斜倚在憑几上,嗤笑一聲,“聖人吃齋唸佛,心比菩薩還慈悲。王皇后根基穩重,有長子傍身,無慾無求。其他幾個嬪妃,我看沒入冷宮倒也和在冷宮裡差不多了。”

說來這位陛下謝安也是嘆氣,與世無爭的一個人偏偏生在帝王家,剛登基時京中有傳言說是他甚至拱手要將皇位讓給李英知。皇帝仁善好生在盛世是好事,可大秦如今正處風雨飄搖之時,出了這麼個皇帝,於國於民都不算一件幸事。

這樣一個紛亂燃燒的時代,需要的是錚錚鐵血的治世之策。

謝安正在沉思,一個宮婢來報:“娘娘,聖人來了。”

“來了就來了吧,慌什麼。”謝心柳懶懶起身,理了理裙裳,見謝安不驚不慌地隨之一同起身,笑了笑,打頭迎了出去。謝安規規矩矩跟在她後面,聽她一開口頓時毛骨悚然,這畫風轉換太快提前給她個心理準備啊!

此時的謝心柳嫵媚得真真如春霧氤氳中的一絲柳絛,攀著年輕皇帝的胳膊嬌嗔道:“陛下怎麼才來?”

面對著如此傾城絕色,再清心寡慾的聖人也難免動了凡心,皇帝握著住她玉手:“前頭宴才散這不就來看愛妃你了嗎?”

謝心柳瞟了一眼謝安:“這是臣妾的堂妹,如今在鴻臚寺中擔任個小小的譯官。”

“鴻臚寺……”皇帝無意地念了一遍。

時候不早,皇帝都來了,謝安再沒理由待下去了,躬身告退。

出了皇城,謝安沒有上馬車,踏著杳杳夜風一人獨自走在朱雀大街上。從元正起,西京就取消了宵禁,西市胡人聚居地熱鬧得宛如白晝,一簇簇煙火衝上雲霄,彷彿也照亮了謝安的心情。

這樣喧譁的場景,這樣絢麗的煙火,這樣繁華的帝都,與謝安腦海中多年前的景象逐漸重合。

只不過,物是人非罷了。

煙花衝盛放又落下,謝安獨自在屋簷下看了不知多久,心中徘徊難解的思慮終於沉澱下去。一轉身,人一怔,一個本不應出現的人閒逸地抱臂站在她身側。

☆、第三十一章

今夜宮宴上李英知飲了不少的酒,散宴後酒勁上了頭,便僅帶著白霜一人行走回府散散酒氣,順便逛逛久違的西京夜市。

元正之夜,香風滿路,束束煙火如萬點星雨肆意灑落。李英知不走心地晃在流光交錯的市井之中,晃著晃著,一不小心就瞅見了個屋簷下一個熟悉的身影。

到底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幾從煙花就迷得走不動路了,李英知輕嗤了一聲,看在新年的份上放她一遭罷了。將將要轉身離去,李英知想到過了新年她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姑娘家,臉面生得又不錯,深夜一人在外晃盪難保不會遇到毛手毛腳的登徒子。於是,他理所當然地走了過去。

他這一去還真沒去錯,李英知失笑,人在跟前站了半晌她全然無知,一點防備心都沒有!他想著得給她點教訓,可是觸及她專注而緬懷的面容又忽然開不了口。他想起在東都躲雨的那一次,她和只刺蝟一樣縮在他懷中生怕碰到了他一絲一邊,想想也是有趣。

謝安發現了李英知稍稍驚訝了一下:“公子來了多久?”

“不久,剛剛。”李英知坦然撒謊。

“哦,”謝安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說完覺得自己太敷衍馬上補了一句,“真巧!”

李英知無語,你這樣就不敷衍了嗎!

“不巧,我專程來找你的。”李英知一點都不打算給她臺階下。

於是,沉默的換成了謝安,失語片刻後訕訕道:“公子找我何事?”

“何事?還不是你求我的事?”李英知嫌棄地撇了她一眼,“我聽說你父親有意與王、沈其中一家聯姻,可有此事?”

謝安一樂,這人還挺上道,立即道:“確實。”

“怎麼,不想嫁?”

他的態度讓謝安有所遲疑:“嗯……”

“大秦百年,與你謝氏齊名僅僅一個王家。你的父親如今又成了謝家的族長,又只有你一個女兒,嫁與王氏最合適不過。至於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