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員們眼中興奮的眼神自然瞞不過正仔細觀察他們的郭靜賢。
“軍心可用!”這就是郭靜賢得出的結論。
稍微停頓了一會後郭靜賢又道:“你們可別高興得太早了,此次遠征遼東的主力可是陸軍的兄弟,而我們水師則只是負責運輸兵員、物資補給和輜重。可即便如此咱們的任務也是非常繁重的,說是關係到此番戰役的成敗也不為過,由於水師人手奇缺因此奉嶽侯爺之命暫時將他們調入水師協助各艦長工作。事關十數萬大軍的後勤輜重,咱們萬萬不可掉以輕心。你們都是經過重重關卡才進入的水師學堂,也是咱們威海衛水師的精英,如今所有水師的弟兄都在看著你們,嶽侯爺也在看著你們。誰若是給本官拉稀擺帶掉鏈子本官決計饒不了他,都聽明白了嗎?”
隨著郭靜賢話音的落下,學員隊伍中立刻爆發出了一陣整齊的吼聲:“明白!”
“好,給你們兩刻鐘時間準備。兩刻鐘後所有人都到碼頭登船!”
“是!”
半個月後的大海上,一支威武雄偉的水師艦隊正航行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
穿著一身藍白相間水手服的海老大正和六癩子正在炮倉裡擦拭火炮,巨大的二十四磅火炮足足有八百多斤。這些火炮每天都要反覆的擦拭以防止火炮生鏽。
海老大的運氣不錯,他在被調入一艘名為“青州號”的三級戰艦實習並擔任炮長助力,也就是俗稱的二炮,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竟然碰上了在這裡擔任裝填手的六癩子,兩個同村的夥伴見面後分外驚喜。
但是驚喜過後海老大就被船上的枯燥乏味以及可以說是艱難的生活給嚇了一跳,青州號戰艦遠看就象一座高聳出水面的木質建築,裝飾華麗的船艉部排列著兩層鑲金邊的舷窗,看上去猶如一座浮在海上的大房子。
青州號的後甲板自主桅向後幾乎佔去整個上層甲板的一半。後甲板是艦上艦上三十六名軍官的活動場所,也是整個青州號的艉部,同時也是整艘戰艦空氣最好的地方。
任何普通水兵,除非上級傳喚或需要執行某些特別任務,是決不允許進入後甲板或艉部的任何地方的。普通水兵的活動區域是上層炮甲板,艦艏樓(前甲板)以及下層炮甲板。戰艦上的等級制度森嚴無比,任何試圖挑戰這種制度的水手都會被處以鞭刑或是被趕出水師,嚴重的甚至會被處死。
在軍艦下面的兩層炮甲板上,炮手們吃飯、睡覺、工作,都在碩大的二十四磅和三十二磅火炮旁。夜晚,不值更的水兵開啟弔鋪,掛在橫樑的鉤子上,懸吊在大炮上面睡覺。白天。放下頂樑上的木板,背靠著大炮吃飯。炮甲板的間隔狹小,上下不到兩米高,唯一能透進陽光與新鮮空氣的視窗是炮門。
炮倉裡的空氣渾濁而難聞,由於海老大所在的炮倉是第二層炮倉屬於下層甲板,下層炮甲板僅僅高於水線一米多左右,一遇到海上暴雨天氣,無數的海水就會從艙門外湧進來。下層甲板不僅有炮倉,還有牲畜欄,裡面飼養著專供艦長及軍官們食用的牲畜。比如牛、羊以及雞、鴨等牲畜,一旦下層甲板被海水漫過,那些牲畜的糞便就會如同水漫金山一般隨著海水四處飄蕩,數百名水兵在骯髒潮溼且黑暗的下層甲板裡擠在一起,整個甲板便成了又吵又臭又黑的地方。
放下了手中的擦布,海老大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旁邊的六癩子用讚賞的語氣道:“虧你還能在這裡呆這麼久,也真是難為你了。”
六癩子苦笑一聲道:“還能怎麼著,誰讓咱們吃了這完飯呢,咱們拿了人家的餉銀就得替人家賣命。每個月兩塊銀元和三鬥米可不是那麼好掙的。”說到這裡,六癩子又換了個口吻道:“不過好在咱也不是永遠在底層炮倉裡混,艦上規定每隔一個月就輪換一次,屆時咱們也能到頂層甲板上享福了。”說到這裡。六癩子的臉上滿是憧憬的神情。
說話間,兩人已經將這門二十四磅火炮清理完畢,兩人開啟擋板將汙水從擋板處潑了出去,六癩子正要放下擋板。卻聽到周圍傳來一陣尖銳的哨聲,哨聲三長兩短,這是發現敵情的訊號。不少還在甲板上忙碌的水手們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周圍也紛紛響起炮長們的大嗓門。
“所有人戒備,升起擋板……所有人員各就各位!”
“你們這些笨蛋還愣著幹什麼……準備裝填彈藥!”
一句句粗魯的喝罵聲在炮倉裡響起,戰艦上可不比其他地方,數百名水手全都擠在各自狹小的空間裡,每天面對著一群臭氣熏天的水手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工作,脾氣再好的人也會變得暴躁起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