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好言安慰。蒯越參加過前兩個月的南陽大戰,對北疆鐵騎有一種本能的恐懼,防線被北疆鐵騎撕開很正常。曹洪對黃忠說,換作是我,看到一支鐵騎席捲而至,我也會肝膽俱裂,狼狽而逃。既然曹洪都這麼說,黃忠只好一笑了之,“我們精心準備了好幾天,卻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太可惜了。北疆軍未能遭受重創,下面的仗就不好打了。”
“今天我們雖然未能重創北疆軍,但因為你們的支援,我們具備了和北疆軍決戰的實力。”曹洪笑道,“下面就是逼著北疆軍決戰。”
雙方在魯陽城下猛烈交戰,互有勝負。
連續三天,夏侯惇都沒有接到定陵的書信,派到定陵的斥候也多被截殺,他開始感到不安了。曹洪安慰他,說城內還有兩千守軍,應該沒問題。城池如果遭到了北疆軍的偷襲,距離定陵一百多里外的郾縣、舞陽兩城守軍會急速北上支援,定陵不會丟失。
第四天,終於有個斥候回來了,他帶來了一個驚人的訊息,定陵城被北疆軍的大將曾衡攻佔了。
夏侯惇激怒攻心,差點暈了過去。打來打去,還是上了太史慈的當。
“太史慈手上到底有多少人馬?”黃忠氣憤地問道,“你們至今都沒弄清楚?”
曹洪、蒯越等人羞愧無言。打了快一個月了,太史慈手上竟然還有兵力,難以置信。
“現在還有一個挽回局勢的希望。”黃忠指著地圖說道,“北疆軍攻克定陵,還沒有攻破汝南的外圍防線。只要我們在魯陽城下擊敗太史慈,讓他沒有機會增兵定陵城,沒有時間去打郾縣、召陵,我們就能和汝南守軍南北夾擊,再把定陵奪回來。”
“如果太史慈手上還有兵力呢?”文聘問了一句。
黃忠仰天長嘆,“如果他手上還有兵力,我們就沒有任何辦法了。”
南陽郡的秋雨如期來臨,雙方只得暫時罷戰,北疆軍撤退到了距離魯陽五十里外的滍水上游安營紮寨,以期度過雨季。
月黑風高。
曹純指揮三千悍卒悄悄接近了北疆軍大營,他們隱藏在黑暗裡,兩眼盯著遠處黑漆漆的山巒,焦急地等待著攻擊的一刻。
突然,夜空裡燃起了一點火光,璀璨奪目。
曹純劇烈喘息了幾聲,猛地向前用力一揮手,“走,殺上去……”三千悍卒如同幽靈一般,沿著滍水河堤飛速狂奔。
那點火光稍縱即逝,就象流星飛過天穹,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黑暗依舊深邃無邊。接著,數十點火光忽然沖天而起,在夜空中劃出了數十條美麗的弧形孰跡。
“咚咚……”急促而恐懼的戰鼓聲霎時擊碎了黑夜的寧靜,北疆軍大營轟然炸響,淒厲的叫喊聲驚天動地。
天上火紅色的星星越來越多,象一片巨大的流星雨,鋪天蓋地地墜落夜空。大地被點燃了,肆虐的火焰發出驚心動魄的吼叫,在滍水河凜冽狂風的幫助下,騰空而起。
北疆軍大營著火了,北疆士卒狼奔豕突,混亂不堪。
曹純指揮大軍衝過了護營壕,越過了拒馬陣,撞開了堅固的柵欄,殺向了惶恐不安的敵人,“殺,殺上去……燒,給我燒……”
“咚……咚……”北疆軍的鼓聲突然冷靜下來,一下又一下,彷彿鐵錐敲擊在**上,讓人痛苦難忍。
北疆將士在鼓聲的指揮下,向著滍水河大堤抱頭鼠竄。
“追……追上去,把敵人趕進滍水河,趕進滍水河……”曹純興奮至極,舉刀狂呼,“兄弟們,殺啊……”
滍水河河堤上,數百臺床弩在火光的對映下,露出獰猙面目,張開了血盆大嘴,靜靜等待著獵物的靠近。
司馬懿端坐馬上,眯著眼睛望著潮水般奔逃而來的北疆士卒,忍不住破口大罵,“攻城的時候不賣命,逃跑的時候比誰都快,我的臉給你們丟盡了。”
旁邊的一個參謀詫異地看著他,“大人,不是你讓他們逃跑的嗎?”
“逃跑用得著這麼逼真嗎?不就是裝裝樣子嗎?”司馬懿憤怒地撇撇嘴,揮舞著手中馬鞭叫道,“跟我兩年多了,別的本事沒學到,逃跑的本事倒是一個比一個強,丟人啊。”
那位參謀搖頭苦笑,急忙岔開了話題,“大人,洪峰馬上就要到了,不知吳熾、王凌和曾僕煦三位將軍能否帶著鐵騎搶在洪峰前面殺到父城、巾車和昆陽?”
司馬懿回頭看看波濤洶湧的河面,半天沒有說話,突然他高舉雙手,仰天長嘯,“老天,睜開你的眼睛,幫幫我,幫幫大漢……”
逃卒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