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聞言,忙點頭應聲道:“對,對,是腰上一寸,腰上一寸。”
景盛蕪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問道:“你既能當得府中小吏,怕也有幾分真本事的,我若叫你二人重責四妹妹腰上一寸,你們可會傷及它處?”
“斷然不會。”
“呵,那倒真是奇了”,景盛蕪聲音陡然寒了下來:“我瞧著四妹妹怎麼傷的是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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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七出之罪
孫氏聞言心頭一慌,她與景盛顏一個是位高權重的夫人,一個是打小嬌生慣養在深閨中的千金小姐,哪裡曉得區區“杖刑”二字裡頭多得是的明堂。
景正明屹立朝堂數十載,對弄權一道自然也是深諳其義,眼下瞧著孫氏目光躲閃的樣子,心下狐疑,當即板起臉,沉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是我記錯了,顏兒傷的是臀下!是臀下!”孫氏支支吾吾了半晌,把心一橫,哭訴道:“老爺,顏兒是妾身的親生女兒,難道妾身還會害她不成?”
聞言,景正明面色稍霽,提腳狠狠地朝小六踹去,寒聲道:“沒用的東西,連四小姐傷了哪兒也記不得了?”
“奴才糊塗,是臀下!”小六並著小四跪伏於地,戰戰兢兢地開口道。
景盛蕪冷眼旁觀,唇邊揚起一抹戲謔的笑意,冷聲道:“眼下你們可想清楚,四妹妹究竟是傷在何處了?”
小六忙不迭地點頭:“記清楚了,記清楚了。”
“不再改口了?”景盛蕪冷冷地掃了眼孫氏,朝小六輕笑道。
話落,孫氏縮在袖管裡的手倏地握緊,心底的不安叫她沒心突突直跳,瞧見小六遞過來詢問的眼神,孫氏暗自咬牙,幾不可察地朝他點了點頭。
小六這才敢回了景盛蕪的問話,道:“四小姐傷的正是臀下。”
聞言,景盛蕪眸子裡閃過一道冷光,端起茶盞細細地咂了一口,漫不經心道:“你二人既負責府內刑罰,該是清楚杖刑的刑具也是有講究的,那你二人且說說,我對四小姐施以杖刑時,命你們用的是大杖,法杖,還是小杖?”
景盛蕪斷定景盛顏身上的傷處這小四與小六是不知曉的,想來也知,景盛顏自詡天之驕女,孫氏更是把自個兒那女兒寶貝的什麼似的,如何肯叫兩個身份卑賤的下人傷了去,景盛顏身上有傷不假,卻十有八九是孫氏的手筆,眼下瞧孫氏徹底黑下來的臉色便知一二了。
“小四,小六,你們深諳府內刑罰,那今日我且問上一句,誣陷侯府嫡女該當何罪,處以何刑?”景盛蕪放下茶盞,緩步踱於小六身前,緩聲問道。
語畢,小六與小四求救似的望向孫氏,口中低聲喚道:“夫人,這……”
景盛蕪美眸流轉,淺笑道:“我與你們說話兒,你們問夫人做什麼?難不成是夫人……”
“景盛蕪,你別含血噴人!”孫氏聞言,頓時坐不住了,拍案怒聲呵斥道。
景盛蕪面色一沉,眸色清冷地掃過小六,停駐在孫氏身上,寒聲道:“夫人自詡聰明一世便拿旁人都當作傻子不成?下回再來使這栽贓陷害的把戲,事先可得把戲做足了,沒得叫人拆穿反而落人笑柄!”
孫氏叫人損了個沒臉兒,尤不死心地朝身邊的景正明哭訴道:“老爺,顏兒怎麼說也是你的親生女兒,她如今受了這樣大的委屈,你……”
話音未落,便見景正明面色陰沉地將她看著,孫氏頓時住了口。
“盛蕪,今日之事叫你受委屈了。”景正明嘆了口氣,轉過頭對景盛蕪寬慰道。
聞言,景盛蕪眸色清淡看不出情緒,言道:“眼下可還不算委屈,若是今兒個四妹妹與夫人的算計如意了,那我才真是百口莫辯。”
聽景盛蕪話兒裡的意思是不會善了,景正明心中猶疑,思慮半晌才作聲,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今兒個你受了委屈為父也當還你個公道,孫氏品行不淑,罰入祠堂思過三月,沒我的命令不許探視。”
罰入祠堂思過?
景盛蕪冷聲道:“何謂三從四德,幼從父、嫁從夫、夫死從子是為三從,婦德、婦言、婦容、婦工是為婦德,孫氏藐視家規致後宅不寧豈可謂嫁從夫?心懷鬼胎惡意詆譭豈有婦德婦言?更有甚者,七出之罪,無子,口舌,妒忌,孫氏一人佔齊了三條,又豈是父親一句‘品行不淑’便可蓋棺定論的?”
孫氏聞言只覺眼前一黑,險些從椅子上栽下去,幸而李嬤嬤眼明手快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