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樓夫人厲聲呵斥道。
胡氏知道樓夫人不待見她,說完了想說的話之後便低下了頭,受了訓斥也不多說什麼。
樓夫人自己想了想,沉聲道:“這件事,老身會叫人細查。金珠,帶你們奶奶回去歇著,無事不要再叫她出來吹風!她的身子若是落下什麼病根,我唯你是問!”
金珠不情願地答應了一聲,朱金藍猶不甘心:“太太不懲罰鄭氏,媳婦不服!”
瑞兒在旁冷聲道:“太太說了會查,就一定會查,二奶奶放心回去歇著就是了!”
說罷,她便招手叫來了鶯兒燕兒等人,命她們開門送客。
好容易打發走了朱金藍,樓夫人沉著臉看向鄭嫻兒:“朱氏很珍惜她肚子裡那個孩子,要說此事是她自己使的苦肉計,我是不信的。”
“我也不信,”鄭嫻兒淡淡道,“但不排除是她自己無能,看見保不住孩子了乾脆就來個物盡其用。當然也有可能是旁人下的手。總之不是我。”
“這件事,不是你一張嘴就能說清楚的。”樓夫人揉揉眉心,有些無力。
鄭嫻兒微笑著,站了起來:“既然我有嫌疑,我自然會查清這件事,還我自己一個清白。請太太只管安撫好二嫂,三日之內,我會給出一個讓大家都滿意的答覆。”
樓夫人看著她,臉色緩和了幾分:“如此甚好。你若能查清楚,我也就可以放心地把府裡的事交給你了。”
鄭嫻兒淡淡一笑,轉身便要出門。
樓闕快步跟了上來:“我跟你一起。”
“不必,”鄭嫻兒皺了皺眉,“我自己可以,你只管走你的。”
樓闕拉過她的手,用力攥了一下:“不許推開我。這件事不解決,我不能放心離家!”
第53章 你怎麼下得了手!
立下了三天的軍令狀之後,鄭嫻兒仍舊沒有半點兒著急上火的意思。
府裡的管事婆子們送來了賬冊和對牌,然後便一語不發地在旁邊站定了,擺明了要看鄭嫻兒的笑話。
樓夫人推說頭疼,起身到佛堂裡唸經去了。幾個婆子見狀便要告辭。
“不急,我先看看再說。”鄭嫻兒仍然穩穩地坐著,隨手拿了一本冊子開啟,從後往前看。
她讀書不多,看起賬冊來自然沒有一目十行的本事。於是婆子們漸漸地開始不耐煩起來。
鄭嫻兒明知她們不耐煩,卻只裝作看不見,不賜座、不上茶,安安靜靜地跟她們耗著。
要不是因為樓闕在旁邊坐著,有幾個婆子險些便要鬧了起來。
鄭嫻兒直看了一個多時辰,然後才慢慢地抬起了頭:“你們把賬做成這樣,二嫂沒叫人拿板子打你們?”
為首的婆子聞言立刻豎起了眉毛:“奶奶這話是什麼意思?這賬做得還不清楚?別是你自己看不懂,拿我們做奴才的撒氣吧?”
樓闕起身走了過來:“這賬有什麼問題?”
鄭嫻兒皺了皺眉:“你怎麼還在這兒?”
樓闕一怔:“合著你這大半天都沒看見我?”
“沒料到五公子那麼閒。”鄭嫻兒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樓闕很想幫鄭嫻兒殺一殺婆子們的氣焰。但這是內宅的事,鄭嫻兒若不開口,他沒道理橫加干涉。
所以,這會兒樓闕的心裡有些委屈。
——他好心留下來幫忙,這女人竟然不領情!她知不知道他在旁邊坐著有多尷尬!
鄭嫻兒看懂了樓闕眼中的幽怨,卻只作不知,喚鶯兒給她磨了墨,刷刷刷地在紙上畫了起來。
“你會畫畫?!”樓闕大為詫異。
沒等鄭嫻兒回答,他自己又笑了起來。
一個精於刺繡的人,會畫畫算什麼奇事?
鄭嫻兒顯然並不懂什麼拖鋒散鋒濃淡深淺,她的畫只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寫實。
這樣的畫法很難稱之為技藝,卻也不失其古拙可喜。樓闕在旁目不轉睛地看著,直到鄭嫻兒放下筆,他才疑惑地挑起了眉梢:“你畫的是誰?”
這女人,竟然當著他的面畫了一個年輕的男人!
雖然這個男人尖嘴猴腮吊梢眉,不像是她能看得上的樣子,但是……
他就是生氣!
她都還沒給他畫過像呢!
樓闕的悶氣還沒生夠,卻冷不丁地被眼前那張尖嘴猴腮的臉嚇了一跳。
醒過神來才發現是鄭嫻兒捏著那幅畫像的一角,催眠似的在他的眼前晃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