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湫捏著他的手,臉都變色了,壓低聲音道:
“小強!”
吳海瓊快速來到杭桌邊,拿著圓規比了幾下,又靠著三角板畫了幾條線。然後抬頭望了向小強一眼。
秋湫結結巴巴道歉道:
“長官,長官……對不起啊,他……”
吳海瓊沒理她,又貼在潛望鏡上看著,舔舔嘴唇,命令道:
“出水。”
一語皆驚,大副驚駭道:
“亭,出水會挨炮彈的!”
“不會,”吳海瓊面無表情道,“我說不會。我們已經過了團島尖了,前兩艘敵艦離我們只有一千多米,但已經隱在團島尖的山後了。後兩艘敵艦還在灣內搜尋,現在已經甩開3500米了。這個距離就算看得見我們,也很難打中。……至於青島山的炮臺……20毫米的大要塞炮,打一發要五分鐘。除非第一發就打中我們……當然不可能……那我們就出膠州灣了。出水,炮組和第一班望哨準備好。”
輪機官馬上命令道:
“雙水櫃注入壓縮空氣……柴油機注油,準備全速……”
秋湫抓著向小強的手,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小強攬著她的腰,長出一口氣,背上的冷汗都出來了。
指揮艙裡的艇員們都忙碌著執行命令,但都偷看著向小強,眼中閃著驚奇地神色。
……
工布號潛灣出海面,立刻拉開全速,速度很快就加到了8節。
已經進入黎明瞭,能看清兩側的山,後面哄裡的驅逐艦也看得清。
潛艇幾乎是在海面上一跳一跳地前進,前頭海水不時猛撲到指揮塔上,亭和四個穿防水大衣的艇員端著望遠鏡監視著遠處,指揮塔後部40毫米和20毫米機關炮上,炮組也已就位,把自己綁在欄杆上,胰�逍∷低�炮口,對著身後三千多米遠處的兩艘驅逐艦。
左邊幾公里外的山上,一道火光閃過,接著“嗷”地一聲呼嘯,頭頂上像過了一列地鐵似地,幾百米外,騰起一股巨大水柱。
青島山炮臺開火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艇外的炮組和觀測員咬著嘴唇,還是紋絲不動,堅守著自己崗位。吳海瓊緊閉嘴唇,舉著望遠鏡看著後邊。
身後灰濛濛的霧氣中,幾千米外的兩艘驅逐艦的灰色剪影,頭上煙帶迅速變換形狀,在調整航向追過來,同時,各自閃了一下火光。
空氣嘶叫著,兩枚25毫米炮彈先後落在潛艇左右幾十米處,掀起水柱。
潛艇上40毫米高射炮還擊了,“嗵嗵嗵嗵……”
曳光彈標著蝗�逍∷低�的火線向幾千米外敵艦飛去。
……
在水面炮戰中,潛艇在水面艦艇面前是絕對脆弱的。水面艦艇可以挨若干汾彈,打得烈火熊熊、艦體進水傾斜,仍可以還擊,向另一側注水也能保證穩定不沉,最不濟也可加速逃離戰場。
但潛艇只要挨一汾彈,艇殼有一點損傷,就無法再下潛了。在水面上,它那絕對劣勢的火力,只能讓它當活靶子。
也就是說,工布號在行險招。非常兇險的險招。
但是這樣畢竟有逃出去的消。一旦逃出膠州灣這個封閉的大瓶子,進入遼闊的水域,那時候再潛向深處,以現在清朝驅逐艦的技術,再想找到它,就要費一番功夫了,至少是比較公平的博弈了。
身後的團島尖山後,兩艘急吼吼的驅逐艦出現了。看頭上的煙帶被拖得那麼遠,艦艏的滾滾白浪,這兩艘驅逐艦也拼命了,速度至少飆到了25節。
而且一出現,就分別向工布號各開了兩炮。
四股水柱分散騰起,其中一股離工布號艇身只有幾米!
一個觀測員“噗通”摔倒,臉色慘白地爬起來,恐懼地看一眼亭,繼續觀測。
吳海瓊臉色也是慘白,胸口顫抖著。這是她第一次實戰。實在太兇險了……
不,還不能下潛……這裡水還太淺……只要一下潛,航速立刻便會降至幾節,幾乎就像靜止一般,會被敵艦瞬間追上,然後就要挨深水炸彈了……在這麼淺的水域躲深水炸彈,幾乎就是沒什麼生還消……
……
40毫米高炮和20毫米高炮同時開火,火線砸在000米外的兩艘驅逐艦身上,幾乎就能聽見“乒乒乓乓”地爆炸聲。
望遠鏡裡,一艘驅逐艦上,幾個水手躺在甲板上哀嚎。另一艘艦上已經升起了煙火。
“打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