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聞言點了點頭,輕輕說道:“舉火。”
“諾,舉火。”
隨著盧西承一聲令下,只見中軍西門處亮起了一團火光,隨後李顯率領中軍,程咬金率領左軍,林成率領右軍盡皆殺進了營中,一時之間只見喊殺聲、戰鼓聲如雷一般響起,這突然而至的響聲讓守營將士盡皆陷入了恐慌之中。
“將,將軍,不好了,唐軍襲營。”
“爾,爾說甚?此處非戰地,何處來的唐軍?”營中主將乞乞仲滿聞言震驚不已,一臉不敢置信的問道。
可是那親兵隊長又如何知道這一切?只好無奈的說道:“末將亦不知由何處而來,可對方打的的的確確是唐軍旗號。如今敵軍已闖進營中,見人就殺,根據鼓點分析,彼方至少有三四千人,我軍未諳戰陣,根本不是對手,好在東門無有敵軍,末將認為,我等不如先行撤出,徐圖自保,之後再上報乞乞仲象大人,請大人調大兵鎮壓,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怎可如此?”乞乞仲滿聽了那親兵隊長之言,輕輕嘆道:“我受乞乞仲象大人所託,鎮守此輜重營,責任重大,不可不慎,如今怎能未見敵軍蹤影便擅自逃走?日後若是見了乞乞仲象大人,又該如何交代?”
卻聽那親兵隊長說道:“可這也是無奈之事啊,畢竟我軍中將士盡皆老弱,如今又是敵眾我寡,若是與敵交戰,徒死無益,還不如先保住實力再說,更何況乞乞仲象大人乃是將軍叔父,即便戰後問罪,總不至於死啊,但將軍若是執意守在此處,乞乞仲象大人即便想要營救,恐怕也是鞭長莫及啊,乞乞仲象大人如今只有將軍這一個侄兒,將軍若是有甚意外,我族群將來群龍無首,豈不是更加受人欺凌麼?”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乞乞仲滿聞言不由嘆了一口氣,然後無奈的揮手下令,親兵隊伍護送他從大營東門逃走。
營內眾將士受到唐軍的猝然攻擊,本來就是混亂不堪,兵無戰意,將無戰心,不過有些將士畏於軍紀,還是在堅持著抵抗,雖然這種抵抗對於唐軍來說其實很微弱,從頭到尾只讓十餘名唐軍受輕傷,但畢竟還是在抵抗,可是後來主將乞乞仲滿率眾率先逃走,這就讓所有將士再也沒有了一絲的抵抗之意,立刻四散而逃,實在逃不了的就棄械投降。
李顯率領手下的將士們在營中橫衝直撞,雖然有不少人也能夠僥倖逃生,卻也有三四百人被殺,同時還有二百餘人投降。
李顯下令收納降兵,又命林成率軍,除了留下必要的物資給養之外,其餘的全部燒掉。與此同時又下令林成將俘虜全部殺掉,扔進火堆裡毀屍滅跡,這才率領大軍徐徐撤出。
而在李顯大軍離開後不久,看到了西面火起的乞乞仲象頓時大驚,立刻派人前去探查訊息,探馬還沒走出軍營便又回來,說是乞乞仲滿有重要軍情稟報,乞乞仲象見乞乞仲滿竟然這時候回來,心中更是憂慮,連忙下令乞乞仲滿立刻前來拜見。
“叔父啊,大事不好了,我軍,我軍遭到唐賊大軍偷襲,上萬人的隊伍將侄兒軍營包圍,侄兒奮力拼殺,這才逃得一條生路,不過我軍輜重卻都被唐賊給搶去了,還望叔父為侄兒做主,將輜重從賊兵中在搶回來……”
“哼!爾這廝還敢胡說?”還沒等乞乞仲滿說完,便見乞乞仲象一聲冷哼,將他打斷,冷冷的說道。
“侄兒,侄兒不敢胡說,叔父明鑑。”
“好,今日吾便讓爾看看爾有沒有胡說。”乞乞仲象嘿嘿一聲冷笑,將乞乞仲滿拽出營帳,指著西面的天空說道:“爾可看到?西面天空火起,方向正是爾所宿營地,敵軍若是搶劫物資,直接搶走了便是,何必又要縱火?如此看來,敵軍定然人數不多,此等物資用不了,又不願再令我等搶回,這才縱火焚燒,爾說爾奮勇從敵群中殺出,此更是胡言,爾戰袍上無絲毫血跡,只有汗漬,表明爾根本便沒有與敵交戰,爾遭到敵軍攻擊,不僅不組織防禦,反而望風而逃,導致我部數年積蓄被毀為一旦,今日還有何面目回來?來人,與我推出去,斬!乞乞仲滿麾下將士畏敵如虎,不戰而逃,盡皆依軍法處置。”
“啊?叔父,叔父饒命啊,小侄可是你唯一的侄兒,也是你在部族中唯一的繼承人,小侄死了,還有誰繼承叔父大志,令我族人發展壯大耶?”乞乞仲滿見叔父動了殺心,頓時驚恐至極,連忙出口求情道。
卻不料乞乞仲象根本不予理睬,任憑左右親兵將乞乞仲滿的頭顱斬下送入中軍,這才緩緩說道:“昨日舍妻來信,我乞乞仲象得一佳兒,吾已為其取名祚榮,爾就不必擔心吾之族群無人統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