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徐寶是個老實人,哪怕面對他計程車兵也是如此,話語是不加修飾的,此刻正在給算上韓心在內的六七個新兵傳授經驗。
“同志們,戰場上啊!子彈都是不長眼的,人的命卑賤的很,說沒就沒了,這不是我想嚇唬你們,而是想告訴你們,在沒有做好攻擊準備的情況下一定要先隱蔽自己。
大致來說就是你們要學會放一槍便隱蔽起來,直到槍上了膛,裝了彈才能再露頭。
那啥呢?還有就是,上了戰場最重要的是不能慌,不能亂,要隨時聽從指戰員的命令,沒有命令之前可不要隨便逞英雄,那子彈可是不長眼,再硬的英雄也能被崩碎了腦袋。”
老實人說起笑話來似乎效果不錯,徐寶的話逗得大家笑了起來,但是隱藏在大家笑意的背後,韓心知道,那是一絲心悸和感激。
畢竟,他們這些新兵雖然經過這麼久的磨練已經有了一定的能力,但是面對如同絞肉機的戰爭,任誰也不得不發憷。
班長徐寶講了很久,很詳細,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一股腦灌輸給大家。
他的年紀不小,近四十歲了,艱苦的軍旅生活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滄桑而祥和的臉上皺紋像是山脈般連綿,髮絲也很雜亂,唯獨眼睛亮的像一顆星辰,點綴這平凡中的偉大。
許是真上了年紀,講著講著徐寶打了好幾個哈欠,雖然一臉疲憊的他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戰士們也在他真情而樸實的話語中沒有半分的不耐。
大家還是不約而同的站起,笑道班長我們累了,徐寶笑了起來,心裡卻是暖暖的,“那就這麼多,班長腦袋笨,沒啥能交給你們的……”
“沒有,沒有,班長您講的很好”
“是啊,班長講話總讓我有一種感覺……”
“啥?”
“預知下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說書先生……”哈哈哈,戰士們笑成一片,在老班長的笑罵中離去,唯獨韓心被徐寶示意留了下來。
“班長?”韓心有些疑惑,看著已經是一臉疲憊的徐寶,不知道班長將他單獨留下是什麼意思。
“小韓啊!有些話不方便當著大家的面講,所以將你留了下來,希望你能耐著性子聽班長我多講兩句啊!”
“嗯,班長您說”韓心坐直了身子,對於眼前這個處處關照自己的老班長韓心還是很感激的。
“我啊,怎麼說呢,這些是當年視我如自己兒子的我的老班長告訴我的話,如今,我想告訴你……”
徐寶的話語說的很淡,但是韓心卻是渾身一震,要知道,無論是在前世後世,還是今生的他,都並沒有感受過多少父愛,父親很早就犧牲在戰爭中了,他如今參軍也算是子承父業,乃是家裡的母親支援的。
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大了二十多歲的老班長,韓心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楚,這又何嘗不算是自己的“父親”呢?一樣的關懷,一樣的無私……
“班長,你若是願意,就可以把我也當做您的兒子”,說這話的時候韓心很認真,是那種一眼便能看出決然的認真。
徐寶的身體顫抖了幾下,臉上的皺紋也跟著顫慄起來,好一會兒才停止了激動的情緒,欣慰的老臉笑道:“傻小子,班長就是和你說笑的,何必如此認真!”
徐寶這算是委婉的拒絕了韓心,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他從心底覺得自己“配不上”,不過韓心的態度真的讓他很感動,很欣慰。
沉默了片刻,老班長略帶疲憊的聲音才傳了出來,道:“小子你記清楚嘍。”
“以我這十幾年的閱歷看來,你是個聰慧的孩子,真正的本事應該是在後方的指揮之上,就像那古代拿扇子的諸葛孔明,所以,對你來說,能在戰場上保住性命便是你的首要任務。
這是班長的看法,你先不要有什麼異議,我知道你小子熱血,也夠勇敢不怕死,還有一手好槍法(槍法是韓心後世喝子彈練出來的),打起仗來喜歡往前衝,這確實值得肯定,但前提是你是一個士兵,因為士兵的使命便是服從命令和衝鋒陷陣。
可是你有潛力,做一個衝鋒陷陣計程車兵太可惜了,所以,你記住,你不能死,在戰場上要首先保全性命。
迫不得已衝鋒的時候從兩翼衝鋒,因為那裡敵人的火力最小,注意力也基本被吸引在了中間的主力部隊;聽到刺啦的炮彈聲音要臥倒,儘量隱蔽自己的身形;炮彈坑是敵人一般不會重複轟炸的地方,可以躲在裡面;輕易不要端機槍,敵人都喜歡打機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