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王給你的命令。”容氏後退一步,低低說一聲是。
元邕起身向外,就聽門外一聲通傳,“宸妃娘娘駕到。”元邕愣怔間,一位衣飾高貴富麗的宮裝中年女子快步走了進來,不等他見禮,一掌揮在臉上,咬牙切齒道,“好不容易跟皇上爭取到機會,讓你親征建立軍功,順便與你舅父換回身份,你舅父幫著你打了勝仗,你竟然好大喜功失了戒備,做了烏孫的俘虜,你可知道,我這些日子怎麼熬過來的?皇后的冷眼淑妃的嘲諷,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宸妃說著話眼淚簌簌落下,扶椅坐下哭道:“上輩子作了什麼孽,竟生下你這樣不爭氣的兒子,這些年我操碎了心,不見你有一分長進,你還活著回來做什麼?不如葬身烏孫算了,回來白白給我添堵……”
元邕叉手站著,泥塑木雕一般,臉上沒有一絲波瀾,這樣的話他聽了千萬遍,可聽到自己的母親說他不如死了算了,不由緊攥了拳頭,很快又鬆開,臉上掛了玩世不恭的笑意:“一別兩年多,母妃胖了些。兒子本想著明日進宮探望母妃,謝謝母妃那一萬兩救命的銀子,母妃怎麼就來了?天寒地凍的,可見母妃嘴上罵著兒子,心中還是掛念的。”
宸妃咬牙道,“我掛念你?掛念何來?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日後無事休要進宮,免得帶壞元熙。”元邕嬉皮笑臉,“元熙?元熙是誰啊?”宸妃白他一眼,“是你的弟弟,如今十個月大。你離開東都後不久,我就有了身孕,元熙是皇上欽賜的名字,皇上說熙兒是長得最象他的皇子,熙兒伶俐,剛八月已經出了十二顆牙,開始蹣跚學步,會奶聲奶氣叫父皇,宮人們都誇讚熙兒是神童。”
提起小兒子,宸妃語氣漸漸柔和,臉上不覺帶了笑意,再看一眼元邕又板了臉,“聽說,你帶回了大昭的鸞長公主,喚她來我瞧瞧。”元邕笑道,“青鸞出去了,不在府中。”宸妃哼一聲,“聽說,她與大昭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大昭皇帝訂過親,緣何又退了親?且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就跟著你來到東都,這樣朝秦暮楚不顧閨譽,可見德行有虧。”
元邕拱拱手:“母妃容稟,大昭與殷朝風俗習慣大為不同,青鸞德行好壞,不能以殷朝規矩評說,兒子覺得青鸞樣樣都好,兒子如此無能,她肯委屈下嫁,兒子十分感動。再說了,兒子終身大事了結,省得再勞動母妃操心。”
宸妃嘆一口氣,“本來我還想著到中書令府上提親,算了,依你的名聲,去也是碰一鼻子灰,你可知道,娶了這小國長公主,再不可能與權貴結親,也就無人再能提攜你。你日後,唉,好自為之吧。”元邕笑道,“互相瞧不上,母妃又何必強求?”宸妃拍一下椅子扶手,“你何德何能瞧不上別人?你倒瞧得上葉蓁,人家瞧得上你嗎?”
元邕笑笑,“提葉蓁做什麼?”宸妃哼了一聲,“葉蓁有了身孕,他日皇長孫誕下,太子儲位會更加穩固。”
元邕哦了一聲,“穩固就穩固吧,女子嫁了人總要懷孕生子的。”宸妃咬咬牙耐心說道,“葉蓁啊一直惦記著你,每次進宮都要問起,你被俘的訊息傳到東都,葉蓁進宮見著我就哭。懷邕既回來了,理當去探望她。”
宸妃說著話,從袖筒中拿出一對泥人:“葉蓁最愛這些精巧的玩意,知道懷邕粗心沒有準備,將這個給她,就說是路上帶回的土儀,她定高興的。”
元邕接過土儀在手裡把玩著,漫不經心扔上扔下,突然一失手,啪嗒一聲掉落在地,泥人碎裂開來,肚皮中空處掉出一撮黃色的粉末,元邕蹲下身手指拈一些吹散在空中:“不用說,這藥粉可至滑胎。”
宸妃沒有說話,元邕笑笑,“母妃,兒子雖無能,也不屑於對婦孺動手。”宸妃咬牙道,“你若爭氣,我又何必如此?”元邕嘆口氣,“母妃出來有些時候了,也該回宮去,小弟見不著母妃,定是要嚎啕大哭的。”
宸妃搖頭起身:“竟是半點不成事。是啊,我是該回去了,你以後,好自為之吧。”
元邕說聲恭送母妃,送宸妃繞出迴廊,就見珍珠打著燈籠引路,青鸞踏著夜色而來,遠遠揚聲道:“元懷邕,等著你去同文館找我,我有話要問你,久候不至,我只得來了。”
宸妃止住腳步蹙了眉頭:“誰啊?如此得沒有規矩。”
元邕快步上前捉住了青鸞的手,青鸞抽一下沒抽出來,元邕在她耳邊小聲道:“剛想要找你去,不想我母妃來了。”
青鸞掙開他手,來到宸妃面前,恭敬斂衽下拜,宸妃鼻子裡嗯了一聲,抬起下巴道:“你既回來了,便回殿中敘話。”
青鸞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