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郎覺得; 他真是腦袋抽了; 和這江湖人士比拼什麼身體素質,明明白白就是要落下風的。現在好了,面子沒撈回來; 反倒在這廝面前更丟人了。
鬱悶啊!
正鬱悶著,旁邊陳喬收了馬鞭,從小包袱裡拿出一大壺酒,撂到陸二郎身上。
眼見陸二郎伸手倉皇接了,陳喬哈哈大笑,道:“弟弟,喝點兒燒酒去去寒,今兒天冷,離青山鎮可還遠著呢,你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陸二郎:“……”
誰是你弟弟?啊?!誰是你弟弟!
陸二郎心中腹誹不已,這會兒叫寒風吹著,卻是不好輕易開口了,生怕一張嘴便是一陣冷風灌進嘴裡,吹的人心肝肺都是疼的。
他開了瓶塞,往口裡猛灌了一口燒酒。卻不想這燒酒酒性太烈,剛入喉嚨,便如刀割火灼一般,灼的他喉嚨發癢。陸二郎不由狠狠咳嗽了一會兒,引得一旁陳喬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陸二郎:“……”
就沒見過這麼對待小舅子的!就這樣還想娶他姐姐!啊?!他不要面子的啊!
身子卻因那烈酒,漸漸地暖了,陸二郎心道:這廝看著氣人,倒還算是個細心的,嗯……又小心喝了兩口,才將酒壺遞迴到陳喬手裡。
“謝了,酒很好。”
陸二郎道謝一句,身子暖和起來了,這就開始算賬了。
似笑非笑道:“我頭一回見陳館主的時候,還以為陳館主是個忠厚老實、木訥少言的,今日這一遭,卻知我真是大錯特錯了,陳關注的心眼子,可比馬蜂窩多多了,哄起人來,比我這讀書人嘴皮子還要溜。”
“過獎過獎!陸相公這誇獎,陳某受之有愧啊,比起馬蜂窩,陳某這心眼子還是要少一點的。”
陳喬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手上使力,馬車行進速度似乎都快了不少,看起來,絲毫沒聽出陸二郎這話是諷刺,只當成誇獎聽了。
甚至還道:“不過這後一句,卻是說錯了。陳某說話做事,一向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一口唾沫一個釘,騙人哄人的事兒,陳某不是讀書人,花花腸子幾米遠,絕對可做不來。那說出口的話,可都是真心話來講的。”
陸二郎:“……呵呵。”
這一抬一貶的,盡往自己臉上貼金,還把他這個讀書人給罵進去了,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陸二郎險些沒被氣死!
他緩了幾口氣,好歹維持住自己的風度。仔細想想這半上午跟陳喬的相處,落下風的時候多,佔上風的時候……基本沒有。
又是一陣氣悶,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敞開了問:“我們陸家小門小戶的,何德何能讓陳館主親自幫忙趕車。陳館主乍然上門,肯定也是有自己所求的東西。今日這外頭只有我們兩個大男人,不妨敞開了說吧,你到底是想要什麼?”
話在嘴裡過了兩遍,到底是沒將姐姐陸荷的名字說出來。一來他們是女方,顯得不矜持,二來,萬一之前是自己猜錯了,那不就是鬧了笑話了,又要讓陸荷情何以堪。
當然,陸二郎也打定主意,若是這位陳館主,連此刻開誠佈公的誠意都沒有,那這親事也不必談了。
風過不留痕,放眼望去,眼前就只有白皚皚一片雪地,刺激的陳喬眼睛微眯。
似乎是明白陸二郎話裡的意思,他也不大笑了,神色變得鄭重起來。陳喬收了馬鞭,任由馬車晃悠悠往前走,聲音雖輕,卻極為鄭重道:“我欲聘陸家女陸荷為妻,餘生愛她護她,不讓她受半點委屈。陸相公既然這樣問了,想必也是猜到幾分,只不知您是什麼看法?”
陸二郎聽他直接承認,心裡滿意幾分,果然他並沒有看錯眼,是個有擔當的漢子。
便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不似剛剛那般敵對,肅聲道:“我姐姐的情況,陳館主若是有心,想必也該知道,她和離過一回,被那個畜生傷透了心,已經起了終身不嫁的心思。我記得陳館主尚未娶妻生子,她這二嫁之身,你是如何態度?若是婚後被人笑話娶了個二婚頭,你待如何?若是姐姐婚後不怨待在後院,而是有意繼續經營這餃子館,你又待如何?”
說完,陸二郎挺直脊背,目光牢牢鎖定在陳喬臉上,只要他有任何的猶豫或是不悅,陸二郎都要重新考慮這件事了。
畢竟,陸荷一顆真心,已經是傷心累累,經不起別的傷害了。
陳喬不閃不躲,鄭重抱拳道:“和離之事,與陸荷無關,我既想娶她為妻,那便是已經接受這個事實,我若是再怪罪遷怒到她的頭上,那還算什麼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