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厚如花容真,也覺得有些掛不住面子:“是。”“下學稍留一下。”龔十三嘆了口氣,轉到別的女學生處檢查了。
龔十三總體負責女學的詩書課程,一個上午的課結束之後,便是各家小姐們的用餐時間了。這個時候各個丫鬟們從下人房裡拎著帶來的飯盒,魚貫而入。芍藥將花容真的飯擺了起來,同時小聲地對她說:“姑娘,公子已經知曉您下學後要留下來的事兒了。”
怎麼被哥哥知道了?花容真很不淑女地咬著筷子,瞪著眼睛看著芍藥:“你告的密?”“不是不是。”芍藥嚇得直搖頭,“是龔先生告訴公子的,還叫公子一起留下。”
哦,那估計是為了避嫌了。花容真腦子一轉就明白了龔十三的意思,只是被哥哥圍觀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呀。
她沒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倒是何無雙又眼巴巴地湊了過來:“容真,先生不會難為你的,莫怕。”花容真一口湯就差點噴出來,好不容易才嚥了下去:“你從何處看出來我怕了?”何無雙吭哧了半天說不出來,臉都憋紅了。
幸好花容真知道自己這個表妹就是這個性格,也沒和她計較:“方才要上課,沒能好好聽你說,不如將這幾日書院裡的事情與我講一講吧。”
何無雙立馬又高興了起來,她已經用完了飯,便直接在花容真對面一坐,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就開始說。花容真聽著聽著,就發現自己這個表妹口才很是可以啊……口若懸河差不多也就如此了。
快速地過濾了一下資訊,沒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說起來女學的學生個個都是家裡有點權勢的,稍微有點底蘊的人家出身的姑娘都不會做的太出格,有矛盾也就止於互相擠兌的步驟了,像柳珏那樣的,整個女學也就那麼一個。
花容真用完飯,擦了擦嘴巴,眼珠子一轉,問對面的何無雙道:“午後,是否是莊夫子的課?”何無雙愣了一下:“是……怎麼了?”“無事。”花容真微微一笑,眉眼彎彎。
何無雙打了個冷顫——總覺得沒有什麼好事。
午休的時間很快就結束了,花容真端坐在位置上,撐著下巴翻著書,一副好學生的模樣。何無雙有些戰戰兢兢地坐在她的旁邊,直覺敏銳的她總覺得嗅到了一絲不太對勁的氣味。
下午是由女學的女夫子教導的禮儀課程,柳珏是壓著時辰進的學堂,她剛進來沒多久,莊夫子就進來了。這位不苟言笑的中年婦女掃了一眼女學生們,一眼就看到了很長時間沒見面的花容真。
花容真正襟危坐,垂著眼簾,裝著感受不到莊夫子的目光。莊夫子緩緩走到她的課桌前,抱著雙手,道:“未曾全忘了?”
能不能好好說話,非要和打啞謎似的幹啥玩意兒。花容真默默地在心底翻了個白眼,然後端出三分微笑:“是。”“那便你先來吧。”莊夫子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點了花容真上前來,“不為難於你,將你休假之前曾講過的禮儀,來示範一遍吧。”
你確定是示範不是叫我上來出醜嗎?花容真很清楚莊夫子這個人完全就是心裡變態,她站起來走到前面,端坐了下來。簡單地回憶了一下,開始從最初的那一套開始做起。
莊夫子看著花容真行雲流水的動作,內心疑惑卻無法問出口。她在宮中做尚禮女官二十年,自是看得出來熟練與否。花容真原本規矩也不差,只是如今看來……卻好的有些過分了。
花容真的內心在冷笑——上輩子十幾年的後宮生活,也不是白過的。想要從這方面來難為她,還差了一些。
很快就做到最後的奉茶了,花容真將沏好的茶端在手上,卻沒有奉給莊夫子,而是折了個方向,端給了柳珏。
柳珏都愣了,她傻呆呆地看著花容真,過了好一陣子才反應了過來。本不想接,但是又在課上。想去接吧,一時間又手忙腳亂。她那慌張的動作帶著她那副過於豐滿的身體,幾乎都快要彈起來了。花容真淡定地微笑,等柳珏接過茶,才施施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柳珏端著那杯茶,臉都紅了。她未曾在禮儀上下過多少功夫,平日裡不過是勉強。今天花容真玩了這麼一手,叫她無意中丟盡了臉。
莊夫子掃了她一眼,淡淡地說:“坐下吧。”柳珏捏著手裡面的茶碗,後槽牙磨得咯咯作響。坐下來忍了半天,最後將那杯茶一口悶了。
下一秒柳珏就被這茶給苦的皺起了臉——花容真泡的什麼玩意兒!怎麼這麼苦!花容真巋然不動地坐在位置上,心裡面在敲鑼打鼓哈哈大笑——今天可不就帶的苦丁茶麼,便宜你了。
莊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