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洪抬手做了個請字,嘆口氣,笑道:,“主子這兩年很寵黃公公,看樣子要不了多久空缺了多時的司禮監掌印就是黃公公的了,剛我還尋思著,不知黃公公喜好什麼,咱家得上趕著要好好巴結巴結了,省的新官上任,吃瓜落不是。”
孟衝殷勤的掀起紫竹門簾賠笑躬引著陳洪走進值房,笑道:“陳公公今晚這是怎麼了?心情可有些失落啊。主子寵黃公公不假,可陳公公您也是知曉主子的心思的。黃公公為人豪爽,辦事貼心這不假,可這恰恰是當掌印最大的弊處
“哦?這是什麼道理?底下人都說好,這難道有什麼壞處嗎?。陳洪坐在自己的座椅上,不解的問道,手輕揮了揮,上茶的兩名小聽事忙躬身退出了值房。
“司禮監掌印是何等職位,那是咱們宮裡二十四衙門的頭,坐在這個位置上是要替主子將冉家管理的井井有條,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賞罰分明,不能當老好人小不然宮裡那幫子猴崽子還不亂了套。”孟衝笑著說道。
陳洪端起茶碗,虛請了一下,揭開蓋碗,呻了一口,點點頭:“老孟這話說得有理。做掌印,黃公公確實差了些火候。不過照你這麼說,馮公公應是不二人選了。馮公公行事果敢,辦事雷厲風行,宮裡上上下下,無不又敬又畏。更何況從成祖文皇帝始立下規矩,司禮監掌印出缺,由第一稟筆次第補之,馮公公雖不再兼提督東廠,但依舊是第一稟筆 。
孟衝咧嘴一笑,沒有說話,輕輕端起茶碗,用蓋碗輕輕撥動著漂浮的茶葉,嘴裡輕輕吹著氣。
陳洪眼中迅疾閃過一抹異色,但稍顯即逝,難道他知曉馮保背地裡做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勾當?!微笑道:“看老孟你的神情,好像不贊同咱家的話?”
孟衝放下茶碗,咧嘴嘿嘿笑道:“陳公公,我聽聞最近馮公公和裕王爺走的有些近乎,是真的嗎?。
陳洪心裡一激靈,微笑搖頭道:“有這事?不會吧。馮公公是宮裡的老人了,宮裡的規矩他做夢都能倒背如流,又豈敢壞規矩。” 孟衝吧嗒了一下嘴:“我也是略有耳聞而已。
。兩人同時咧嘴笑了,同時端起茶碗,輕呻了一口。值房內一時只聽聞細微的吞嚥喝水聲。
片刻,陳洪終於按耐不住,放下茶碗。猶豫著問道:“老孟。你覺著滕祥如何,他有沒有希望?”孟衝瞧了一眼陳洪,咧嘴一笑,沒有說話,依舊低頭品著茶。
“哎呦,老孟,你別光顧著喝茶,到是說句話啊。”陳洪苦笑道。
“背地裡說人不好吧,何況說的是秉筆太監,我可不想招人忌恨孟衝嘿嘿笑道。
陳洪瞪眼道:,“老孟,你是不拿咱家當兄弟,既如此,就當咱傢什麼都沒問說完,就要站起身來。
孟衝微笑道:,“你若真拿我當兄弟,那我問你,滕祥為何最近不在值房,也不去精舍侍候主子?還有他那個聖濟殿兼北直隸御藥庫總管又兼了官洲知府的乾兒子李準秘密進京你也不知曉嗎?你是悶嘴葫蘆一言不發,又怎麼反倒怪我是泥胎?!”
陳洪身子一顫,雙目露出吃驚之色:”你、你都知曉了?”。孟衝笑而不言。
陳洪默默坐下,一雙眼閃爍不定,瘦長的臉也透出青白色。孟衝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滕祥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這一回他最疼的寶貝乾兒子把他賣了陳洪身子又是一顫,瞧向孟衝。
孟衝綻顏笑了:“陳公公如今知曉老孟心裡能坐上掌印寶座的最佳人選是誰了吧?”。
陳洪的臉色徹底白了,驚得扭頭望向紫竹簾門,低聲道:“老孟慎言!”
孟衝嘿嘿笑著,彎腰將腳旁的大紅食盒拎起放在紫檀長條桌上:,“這是我親自熬得一碗紅棗狗杞羊腦莫,給陳公公補補腦子。”陳洪眼神慢慢下移,瞧向桌上的大紅食盒。
“好了,我也該告辭了孟衝笑著拱拱手,邁步走向門口。
“慢,老孟你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陳洪突然低聲問道。
孟衝停住腳步,悠然一笑,輕聲道:“一個好漢三個幫,陳公公你只需記住了,老孟無論到何時都是你的好兄弟好幫手。”
陳洪眼睛瞬間一亮,站起身來,抱拳長揖了一躬:“陳洪送兄弟。”耳旁聽到門簾輕響。抬頭瞧去,孟衝已出了值房。
陳洪慢慢坐下,雙目都是驚喜交加之色,雙手顫抖著剛端起茶碗,紫竹門簾又掀起,一名牙牌奉御躬身走了進來。
陳洪臉色一沉,剛要張嘴呵斥,那名牙牌奉御翻身跪到,滿臉諂媚道:“啟捅您府卜的管事張恕在